素素小臉紅彤彤的。
牽著素素回到家，簡單的做了一碗青菜肉絲麵，每個碗裡還臥一個溏心蛋。
素素看著瘦小，卻是個大胃王，一碗麵吃的乾乾淨淨，掉在桌沿上的一小撮麵條也被她拈起來吃了。
“娘，你煮的面真好吃。你把你喜歡做的事情做的真好。”最近娘做的飯都好吃，導致她每天都期盼著吃飯的時候。
被誇的趙靜忍俊不禁，素素學以致用的能力太強了。
“好吃就多吃點，長高高，長漂亮。”
素素笑道：“長的像娘一樣好看。”她覺得自己娘長的最好看，從別人看孃的眼神她也知道，別人也覺得娘好看，想到這裡，她有些小得意。
又幫著趙靜將碗收好送去廚房灶臺上，又拿著抹布把小餐桌擦乾淨。
趙靜看著她忙碌的小身影，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你可真是孃的貼心小棉襖。”
素素收拾好東西，又將那包書和文具小心翼翼地攤開在桌上。
她打開書本的第一頁，指著其中一個字跑去問正在灶臺上洗碗的趙靜：“娘，這是個什麼字？”
趙靜彎下腰就著煤油燈看清楚：“水，這是水字，娘正在洗碗用的水，小溪裡流的水。”
她擦乾手上的水，將灶臺上的煤油燈移到小四方桌上，又指著書本上“水”旁邊的“火”字道：“這是火，燒火煮飯灶裡燒的火，這盞煤油燈裡的火。”
看著素素指著書本上的字念著“水”“火”，她用小刀把鉛筆削好遞給素素，又攤開方格子寫字本。
捉著素素的手寫了一個水和火字。便讓她自己坐在桌前寫字。
她繼續去洗碗。
收拾好廚房，拉著她去洗澡，小傢伙還拿著筆滿臉戀戀不捨。
“明早起來再寫，晚上傷眼睛。”最後還是趙靜強行合上寫字本。
第二天一大早，趙靜起床發現素素不在床上，下了樓便看到那個小身影坐在院子裡的小板凳上，趴在長條凳上寫字，嘴裡還念著“水”“火”。
趙靜：“……”
她有些激動，這個女兒有做學霸的潛力啊。這強大的學習內驅動已經橫掃一片人了。她見過多少小孩是家長拿著掃把在後面追也不願學的啊。
當初她讀書的時候雖然也懸樑刺股，但那是功利性的想過好日子啊。
素素好像就是天生愛學習啊。
趙靜哪裡知道素素只是想成為一個厲害的人。
她激動的將廚房裡的小四方桌搬到院子裡，“素素，來，趴桌上寫字，背挺直，頭抬起來。不能駝背。”
又教了她“金、木、土”三個字，便去廚房燒火煮粥。
她很喜歡這種用柴火灶做出來的飯，再配上這個時代無汙染的時令菜，人間美味不過如此了。
等到鍋裡的粥咕嘟咕嘟的響著，那水汽似要衝開那木鍋蓋跑出來時，趙靜拿出兩個雞蛋分別敲在碗裡，用筷子打散開來。
揭開鍋蓋，用鍋鏟在沸騰的粥裡逼出幾勺米湯倒進雞蛋碗裡。
雞蛋便融進米湯裡變成米黃色，又灑了一些白糖黑芝麻。
在不方便喝牛奶的年代裡，為了補充營養，趙靜決定每天早上給自己和素素衝一碗這樣的雞蛋米湯，營養又美味。
素素練完一頁字，又唸了十來遍金木水火土，聞到廚房的香味，終於忍不住跑了過去，便看到她娘在鍋裡煎蔥油餅，那油呲呲的響聲讓她忍不住吞口水。
“先把這米湯喝了，涼了不好喝。”
素素看到有兩碗，便放心的端起一碗喝了起來，很快她睜大了眼睛，“娘，這個是什麼，好好喝啊。”
“米湯衝雞蛋。”
等素素老了的時候，人家問起素素兒時的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竟然是她早上站在灶臺前喝娘給她衝的雞蛋米湯。
吃完早飯，趙靜給素素量了身高尺寸，準備先給她做一套衣服，還有一個書包。不然等上學的事情敲定了，素素上學沒得衣服換洗，沒書包背。
她先用一塊藍色帆布做了一個斜挎包，包的外面還縫了一個小口袋，專門給她裝鉛筆橡皮擦這些文具。
正準備收針，陶大娘在外頭敲門叫她。
原來是給她送兩罐香腸。
這禮太貴重了，趙靜不肯收。
陶大娘笑道：“昨天你還送我兩碗筍子呢，而且我還有事想找你幫忙。”
趙靜忙問什麼事。
“我侄子愛吃青團，昨天我看到你摘了些艾草，便想著，，，”
趙靜聽到這裡忙道：“那我把那些艾草給你。”
陶大娘道：“不，我是想著我們兩家一起做艾草。我們出面出芝麻餡，你出艾草，再出些力。”說到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不大會做這個，以前都是我表嫂做，我打下手。我怕我味道做不好。”
趙靜想了想便同意了，她也想和隔壁打好關係，萬一哪天前公公婆婆打過來，她還需要這些鄰居幫忙呢。
“那我拿些肉餡和麵粉過去。咱們包兩種味道的，肉餡和芝麻餡的。”趙靜也不想佔對方便宜，艾草是自己在野地裡摘的，不值錢。
她提著一籃子艾草，肉餡和一袋糯米粉去了隔壁，留素素在自家院子裡識字，又告訴她把門從裡頭栓好，有事去隔壁找她。
方青峰正坐在一樓右廂房窗前的輪椅上，拿著一本軍事書籍在看，聽到那道柔和的嗓音，他抬起頭看向窗外，便看到昨天見到的那個女人提著籃子跟在陶姨身後走進院子。
“先洗艾草，再煮開水過道水，最後切成段熬艾草汁揉麵。”那個女人脆生生道。
今天那女人沒有將大麻花辮垂在胸前，而是梳成兩個大麻花辮在腦後盤了起來，又用一根木簪子簪著，很是溫婉。
兩人進了堂屋，又去了對面的廚房忙活起來。
他自己的房間原是在二樓，但是他現在有傷在身，在一樓住更方便。
這就導致這間房並不是很安靜，這在陶姨帶人來家裡便顯得格外明顯。
若是以前，他一定要找陶姨說說，不要帶陌生人來家裡。
可是現在，他心裡竟一點也不反感。
沒一會，那個女人端著一個陶瓷盆和一籃子艾草去了院子的水井池，蹲在那洗菜。
半晌，方青峰將視線移回書本，可看了半天一個字也沒看進去，腦子裡還是那個窈窕的倩影。
再一抬頭，便看到提著一包文件的警衛員小陳站在院門口看著那個女人傻傻發呆。
“小陳，把文件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