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二天一早，我剛起床，就發現蔣媛穿著傅司明的襯衫坐在桌前吃早餐，她脖頸處印著鮮紅的草莓印。
　　傅司明正貼心的給她剝雞蛋，兩人有說有笑的聊著天。
　　見我下來，傅司明立刻收斂笑意：“看到長輩連招呼都不打，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蔣媛嗔怪的拉拉他的袖子：“好好教就行了，這麼兇幹什麼？”
　　勸完傅司明，她又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提議道：“這樣，以後你別喊姐夫了，就喊哥哥嫂子好不好，畢竟我們一家人以後還要在一起過日子的。”
　　我張了張嘴，卻喊不出這聲嫂子。
　　不是因為對傅司明還不死心，而是實在看不慣蔣媛這幅假惺惺的模樣。
　　不想打擾他們的雅興，我準備去廚房拿完早餐就走。
　　傅司明卻忽然冷聲開口：“啞巴了？”
　　高大的身軀擋在我面前，我不想過多糾纏。
　　最終還是低聲喊了句：“嫂子。”
　　蔣媛好像真的因為這句嫂子，感動到不行。
　　她湊過來就要拉我過去一起吃早飯。
　　可她身上的鼠尾草香氣讓我反胃。
　　拉扯間，我本能的甩開她的手。
　　明明沒有用力，她卻瞬間朝後栽倒。
　　她的手掌沁出血絲。
　　慣性作用下，我的膝蓋也狠狠撞在身後的餐桌拐角處。
　　我痛到失聲，倒在地上，手護著肚子，額頭滲出冷汗。
　　傅司明第一時間衝到蔣媛身邊，緊張又心疼查看對方的傷勢。
　　似是完全沒注意到，因為疼痛努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的我。
　　還是王媽走過來扶起我，見我狀態不好，擔心的問了一句：“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默默注視著對面的兩人。
　　等確定蔣媛的傷勢不算嚴重後。
　　傅司明才轉過身來看我。
　　我穿著小腳牛仔褲，他當然看不見我此刻估計已經紅腫的膝蓋。
　　他上下打量我後，緊繃的眉頭舒緩，又冷聲命令我道：“洛書，給她道歉。”
　　“為什麼是我道歉？難道剛才不是她要來拉我才摔的？”
　　我一邊反問，一邊努力維穩著身體。
　　我可以理解他不喜歡我，所以拒絕我的表白。
　　但我無法接受，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汙衊。
　　我平靜的與傅司明對視。
　　氣氛焦灼時，蔣媛又捂著手過來當和事佬。
　　“不怪小書，是我太心急了，想著一家人一起吃早飯熱熱鬧鬧的，沒顧慮到小書的心情，我們再給她一些時間吧，她畢竟還小。”
　　蔣媛的話溫柔賢惠。
　　可傅司明看我的眼神卻越來越冷：“你道不道歉？”
　　我垂眸，小腹和膝蓋痛的我幾乎快要站不穩，我默默將身體靠在身後的餐桌邊沿，依舊一言不發。
　　傅司明沒了耐性：“我先帶蔣媛去醫院，你自己想清楚再跟我說。”
　　臨走時，傅司明罰我跪在別墅門口。
　　要我什麼時候知錯，什麼時候起來。
　　有保鏢在一旁盯著我，我被迫跪在那裡，肚子越來越疼。
　　可我怎麼想也想不通我哪裡錯了。
　　直到最後耳邊陡然響起王媽的驚呼聲：“小姐！”
　　再醒過來時，醫生正拿著我的手機聯繫親屬。
　　電話一遍遍被掛斷，醫生忍不住嘟囔：“怎麼回事？”
　　“算了，他不會接的。”
　　“可是洛女士，你的情況需要住院保胎，沒有家人在身邊，會很不方便。”
　　想到傅司明的態度，我平靜開口：“算了不用保了，請直接幫我安排流產手術。”
　　“流產手術也需要家屬簽字。”
　　“我的家人都去世了，我自己來吧。”
　　麻藥被推進身體，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眼前全是這些年和傅司明相處的畫面。
　　最後匯聚成他冷漠質疑的雙眼。
　　傅司明，你總說我不夠懂事。
　　現在我打掉我們的孩子，很快就要離開了，如你所願了嗎？夠懂事了嗎？
　　傅司明，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