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還沒亮齊老爺子就打來了電話,催著齊放千萬別忘了時間。
大師算好的時辰,一定要在11點之前把證領到。
他接完電話,垂眸看了一眼窩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女人,心口莫名漾出一股說不出的柔波。
“也就睡著才乖。”
齊放一整晚都沒睡著,眼睛雖然是閉著的,可是大腦卻異常亢奮,根本沒有睡意。
他真納了悶了,又不是跟自己喜歡的女人領證,這可是岑若誒!他最討厭的人,不懂到底在激動什麼。
倒是岑若,在他懷裡睡得特香。
齊放輕輕幫她理了理臉上凌亂隨意的髮絲,隨即掀開被子翻身下床。
他上半身是裸著的,腰背上深深淺淺印著幾道鮮紅顯眼的抓痕,昨晚沒控制住,有點兒過火了。
他隨手扯了件衣服披上,放緩腳步朝外走。
昨天晚上睡得晚,折騰得久,齊放不忍心讓洗漱的動靜吵到她,所以便出了主臥。
……
九點鐘,天光大亮。
七月份的烈日穿透力極強,刺眼的陽光穿過遮光簾布縫隙灑進室內,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一道金燦燦的光柱。
齊放走到床邊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岑右右,該起床了。”
她兩隻眼睛像是被膠水粘住一樣,根本睜不開。
“齊放你好煩~”
岑若聲音裡帶著一股極濃的倦意,嗲聲嗲氣的嘟囔了聲。
“已經九點鐘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領證?”
岑若嫌他太吵,將腦袋藏進被子裡,根本不搭理。
“岑若,你別耍賴。爺爺已經打電話催了,都九點多鐘了。”
對方已讀不回。
“岑若你現在後悔可來不及了,昨天的訂婚儀式全京北的人都看著呢。”
對方再次已讀不回。
“岑若你要是再不醒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對方依舊已讀不回。
齊放有些慌了,她裝聽不見什麼意思?真反悔了?
“既然你這麼困,那咱乾脆別領了,繼續睡吧。”
說罷,齊放臉上劃過一抹痞浪不羈的散漫勁兒,伸手從床頭扯了張消毒溼巾,將右手擦拭乾淨。
緊接著,他便伸手探進被子裡,修長骨感大掌貼附在她大腿上,指尖靈巧地撩起睡衣裙襬。
岑若渾身猛地一抖,瞬間清醒。
“齊放你大爺!”
她幾乎是用吼的,從床上爬起來惡狠狠的瞪著齊放。
“醒了?”
齊放一臉如常,語調波瀾不驚,“看來還是這招管用。”
岑若憤憤道:“你能不能做個人?”
“做什麼人?你男人?”
話落,岑若從床上站起來,二話不說朝他肩膀上狠狠砸了一拳。
“真特麼有病!”
“是你先耍賴不肯起床,賴我?”
“賴你又怎樣?有種你打我啊。”
齊放被她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給氣笑,“你等著的,咱們晚上再算賬。”
岑若不屑輕嗤,“神經。”
倆人從小到大都是這副相處模式,啥都能吵起來,出口即懟,根本沒法兒好好說話。
……
民政局今天人不多,他們提前預約過,很順利的就把證領到了。
拿到結婚證以後,岑若仔細盯著證件照上的自己,黑色旗袍,簡單的盤發。
確認自己美得無懈可擊,她才放心的把證件合起來。
至於齊放,她就只隨意的瞟了一眼,有鼻子有眼,人模狗樣。
“證我收著,等咱們的遊戲分出勝負再給你。”
齊放將兩張結婚證一起揣進口袋,跟藏什麼寶貝似的。
“等遊戲分出勝負誰還稀罕你這張破結婚證,直接把離婚證給我就成。”
她幽幽橫了齊放一眼,“我只希望這破遊戲能快點兒結束。”
齊放懶洋洋掀了下眼皮,話裡漾著玩味,“行啊,只要你愛上我,遊戲立馬就能結束。”
“做你的青天白日大頭夢!早就說了輸者一定是你。”
她早就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齊放愛她愛到無法自拔,她要讓他嚐到被甩的滋味,看他狼狽至極的樣子。
兩人在民政局說話的功夫,馬路對面突然閃過一道刺眼的光線,晃了齊放的眼睛。
這是太陽光照在攝像機鏡頭上反射過來的光束。
他順著光束來源朝路對面看去,兩個狗仔正鬼鬼祟祟的藏在路邊停放的汽車後面偷拍。
“趕緊送我回去,我快要被太陽曬死了。”說著,她便要抬腳去車裡。
齊放眸底劃過一瞬戲謔,動作迅速的將人攔住,一手攬過她的腰身,一手扣著她的後頸。
絲毫不留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俯身埋頭吻上。
岑若被他很突然動作給嚇了一跳,瞳孔陡然放大。
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男性氣息,岑若蝶翼般的長睫不自覺連續閃動幾下,大腦一片空白。
馬路對面的狗仔見此情景,立馬舉起相機拍下。
今兒這趟真沒白來,拍到這麼勁爆的照片,放到網上絕對大爆。
岑若掙扎著要推開他,但齊放吻得很深,緊緊將她鎖在懷裡,根本掙脫不開。
餘光瞥見路對面的兩個狗仔拎著相機欣喜而去,他這才把人鬆開。
“齊放你搞什麼?”
“不好意思,你太迷人,沒忍住。”
這話一齣,岑若直接沒忍住笑出聲,“我知道我魅力大,但我拜託你稍微克制點兒。”
他一本正經,“嗯,我儘量。”
岑若沒再搭理他,踩著高跟鞋上車。
雖然嘴上不說,但她心裡是高興的,齊放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自己離成功不遠。
遲早有讓齊放真正臣服淪陷的那一天。
……
上車後,齊放發動引擎,“送你回岑家,收拾收拾東西搬來縵合。”
“我不要。”
她心裡其實是要的,但是從小到大的習慣讓他在面對齊放的時候,下意識就是要反駁。
男人單手打著方向盤掉頭駛上主路,語調不疾不徐,
“你不想搬過來也行。那就一三五在鹿山老宅跟爺爺他們一起住,二四六到岑家跟你爸他們一起住。只要你不怕咱倆動靜大吵到他們,我都可以。”
“一三五?二四六?週末是不是還得出去找點刺激的?”
岑若略顯不屑的輕嗤,“合著你是一天都不閒著,不怕精盡而亡?”
他眉眼溢出幾分風流,笑意不羈,“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認。”
……
岑家莊園——
齊放開車駛入,停在別墅門口。
倆人從車裡下來,一道進屋。
這個點兒岑南山在公司,家裡只有杜婭和岑硯。
他們進來的時候,母子倆正在吵架。
不用問都知道,八成又是因為考試成績的事兒。
“姐!”
看見岑若回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迅速跑過去躲在她身後。
“救我!我媽要滅了我!”
看到他們兩個回家,杜婭臉上的怒意平復了些,勉強擠出些笑,“若若回來了,你們領到證了?”
“對,剛領回來。”
躲在她身後的岑硯正滿臉警惕的盯著杜婭,“姐,我待會兒能不能跟你和姐夫一起走?我想住你們那裡。”
這話一齣,岑若和齊放皆是一愣。
“我再不出去避避風頭,我媽就要把我打死了。”
杜婭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岑硯,“你還好意思說,難道你不該打嗎?”
他上個月為了讓岑若帶他去俱樂部,許下承諾期末考試數學一定60以上,結果就只考了40分。
這事原本都已經翻篇了,現在是暑假,杜婭特意找了家教老師為他補習數學,想著趁暑假多努努力,沒準成績就能提上來。
結果倒好,六月底的期末考試數學好歹能考40分,補了半個多月下來,今天上午的小測驗直接幹到28,越補反倒越回去了。
“我給你請的可是全京北最好的數學老師,你每天上課的時候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我打死你都不為過!”
“我姐在這呢,她會護著我的。”岑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可別,我才不會護著你。”
說著,她朝旁邊讓了一步,跟岑硯拉開距離,“你考的那點兒分數還沒我鞋碼大,杜姨教訓得對,我舉雙手雙腳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