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蓝月和金桂眼疾手快,这才没让她出更大的丑。
但这么晃了一下,她的头发乱了,发髻上的珍珠流苏簪子也松了,歪歪斜斜欲掉不掉的。
见着这般,裴砚卿微不可见的皱了眉。
但他到底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沉着性子走进门去。
宋吟妆急急站稳,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摸了摸脸颊边的耳坠不让它乱晃,却仍掩饰不了内心的慌张,开口便道:“太子哥哥,我以后再也不会哭了。”
“什么?”
裴砚卿刚要落座,听到这么一句话后,蹙眉深思只觉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一个要当太子妃的人怎么能老是哭哭啼啼的,我以后会克制的。”宋吟妆买埋下头去,搅动着手指惴惴不安的样子。
闻言,裴砚卿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原来她以为他是为她昨日从御花园哭回皎月宫的事来兴师问罪的,但爱哭顶多算是娇气了些,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错,有什么好问罪的。
他缓缓叹息,隔着长裙看向她的脚踝处问:“听说你左脚扭到了,现下可好些了。”
他的语气还算温柔,想着早晨母后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没错,宋吟妆自小没有亲生父母在身边,那般可怜不是她的错,若他是她的外祖母,或许他也会多骄纵她一些,这是人之常情。
她虽娇气但确实不跋扈嚣张,这也是难得的。
宋吟妆眨巴着眼睛抬起头,仔仔细细看了裴砚卿半晌,确实没看出他有生气的迹象。
“孤脸上有东西?”
“没有没有,我还以为……”
知道裴砚卿并没有生气,宋吟妆放了心终于又露出笑脸道:“我已经没事啦,原本伤的就不严重,昨夜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就好多啦,你看。”
她原地转了几圈,转的裙子都跟着起风飞舞。
裴砚卿静静看着她那张笑脸,想她真是朝气蓬勃,好像总是充满着活力。
停下后,她又往前靠近了她几步娇声娇气又道:“就是还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一点都不碍事,走路什么的都是不影响的。”
裴砚卿点头,表现还是很沉稳,抬了抬手示意太监把东西呈上来。
“还是要注意,扭伤脚踝可大可小,既然已经有所好转就更应该好好休息,免得加重会更麻烦。”
“这是胭脂吗?”宋吟妆见太监手中圆盘上的盒子很像女孩子的水粉盒子,取来打开一瞧,药味却扑鼻而来,“这不是胭脂,是药膏。”
“是,这是药膏。”
这也算是裴砚卿花了心思的,知道她就喜欢亮晶晶金闪闪的首饰物件,特意让人将药膏装进好看的盒子里。
想着她若看到这么好看的药盒子,也会减少几分涂抹药膏的抗拒心理。
他已经听说了,说宋吟妆嫌弃药膏气味太重从而不肯乖乖配合。
“太子哥哥你真好,你怎么跟我外祖母一样,我外祖母从前就是这样哄我涂药膏的。”
她捧着镶金带钻的药盒子冲裴砚卿笑,笑的是真甜。
裴砚卿却眉头一缩,缓缓别过眼去。
“太子哥哥送的药膏,我一定会乖乖涂抹不辜负太子哥哥的心意的。”
然她的每一声“太子哥哥”都会让裴砚卿想到那一夜清冷寡淡的宋吟妆,想到她冷傲带着些鄙夷连名带姓喊他时的样子。
他闪烁其词,刻意避开她甜甜表达心意的话,只说:“孤知道你不习惯宫里的生活,觉得沉闷的时候可以出宫转转,上京城好吃好玩的很多,叫人带着你去注意安全,也可以回国公府看看,那里虽空着但也时常有人打扫,只需晚上早些回宫就好,成婚以后兴许就没那么多自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