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侍衛困不住她,皇宮的守衛同樣防不住她,她輕輕鬆鬆的進了皇牆,回了皎月宮。
殿內,裴硯卿正隱在暗處的屏風後。
好不容易逮住了狐狸尾巴,他沒打算輕易放手。
方才其實也並非完全被逼的沒有辦法,怕被發現是一方面,但他也可以撕下衣服裹住面頰做遮擋,離開那裡也是另一種選擇,不然怎麼有眼下的守株待兔。
他就是想看一看,宋吟妝是怎麼卸下冷傲變成嬌軟天真的宋娮娮的。
說什麼,他都不信宋家真有兩個女兒。
他緩緩從屏風後出來,不掩飾自己的存在,許是宋吟妝也早就發現了他,所以停站在了內間寢殿外,只是始終揹著身,一動也不動。
“孤實在擔心你,所以便在此等你回來。”
憑宋吟妝的功夫,說他擔心自然不是真的,若真是擔心,方才幫她一起對付了那些人便好。
他擔心的,是宋吟妝脫身離開回了宮後,面紗一摘,衣服一換,丟了劍就翻臉不認賬,全然又不承認自己在夜裡做過什麼說過什麼。
這下子,他親自候在皎月宮裡,倒是要看一看她還怎麼賴的過去。
宋吟妝卻沒回應,依舊背身站著。
“你是孤將來的太子妃,也是父皇母后疼愛的準皇媳,孤自然得將你照顧的妥帖,你可有傷到哪裡,孤給你去請太醫。”
裴硯卿故意這樣說,他知道宋吟妝若還想再裝下去,肯定不願以這個樣子見太醫,見外人。
只是,宋吟妝還是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裴硯卿起了疑,邁著步子緩緩又靠近了她些許。
她手中的劍沾了血,秋夜的涼風一吹,血都乾涸在上面了,這會兒劍尖正點著地面,不知道會不會突然翻劍而起朝他刺去。
“宋吟妝,你還想要殺孤?”
方才她說若他不要娮娮,她就要殺了他。
宋吟妝還是不說話,但身子卻逐漸有了行動反應,只不過那反應讓裴硯卿尤為吃驚。
她竟……直直向後倒了下去。
“你……”
若不是裴硯卿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她可就要狠狠栽去地上。
裴硯卿跟著伏下身子單膝跪著將她抱住,擰起的眉凸顯他心頭的訝異,直問:“你又唱的是哪一齣?”
宋吟妝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宋吟妝,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再不睜眼,孤現在就把你交到丞相府去。”
“……”
任裴硯卿怎麼言語威脅,宋吟妝就是沒有半點反應,睫毛都不見顫動一下。
看樣子,她是真的暈了過去。
好端端的,難道真的傷到哪裡了?
裴硯卿摸了她的脈象後,更是眉頭久久不舒,她脈象平穩根本沒有受傷之意。
他那隻去扯她面紗的手緩了又停,焦灼再三還是將面紗摘了下來,瞧她面色同樣沒有異常,這便更加想不明白她為何會暈的這麼突然,半點預兆也沒有。
“宋娮娮?”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喊了她的乳名,試圖以此刺激她讓她裝不下去。
“娮娮,孤明日就去稟明父皇說你兩面三刀,如此狡詐不適合做太子妃,將你遣回津州去。”
可最後回應他的,也只有他自己一聲短沉的嘆息。
還想著今夜能徹底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可到頭好像是抓住了,又彷彿什麼也沒抓住,說是守株待兔,也不過守了一場空,眼下她這個樣子能探出什麼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