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明道，你说啊。”
徐卫有些纳闷。
“阿飞听过不？”
“阿飞？”
徐卫疑惑道：
“你说的是那个咱们西区的那个混子？”
说实话，1999年的治安并不好。
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拦住摸兜黑钱。
或许称不上嘿涩会吧。
但，大大小小的混子真的很多。
估计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其实比起港片的古惑仔真的不遑多让。
徐卫就亲眼见过两拨人在公园西瓜刀互砍，那场面，真TM记忆犹新。
“对！”
“十八中就是他的地盘！”
“你想在那摆摊，他一个月少说收你一千块保护费。”
“一千块！？”
“他怎么不去抢？”
陈欣尖叫。
现在普通人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啊？
“可不就是抢吗。”
陈汉耸耸肩。
人家有路子，有人脉，明着抢，你能怎么办？
“徐卫，你还是换个地方吧。”
“一个月一千块，别赚的还不够给他交保护费的。”
陈欣无奈。
“这样啊……”
徐卫也总算知道，十八中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只有四家店了。
每个月平白无故被人拿走一千块，换谁都不想在那做生意啊。
当然，只要生意好，就算拿走一千块，收入也未必会比二十中那边的低。
但大部分人都不会这么算，就觉得自己成本一下子多了很多，会很亏。
“算了，那地方挺好的，一千块的保护费，还算能接受。”
徐卫倒是不在意。
他有信心，就算给一千块保护费，依旧能赚一波。
“啧，我怎么感觉我那50块回不来了呢。”
陈汉摸摸头。
“我不管你在哪摆，反正没赚到钱，你就得给我两百块，要不然别想到我家打桌球。”
陈欣也跟着开玩笑。
徐卫笑笑，也不说话，聊了一阵子就离开了，他还要去准备其他材料。
……
下午。
徐卫马不停蹄的赶去批发市场采购材料。
当筷子用的竹签、白色小袋子。
香辛料、香精、味精、白胡椒粉、蒜粉、面粉、生粉、炸鸡粉、辣椒粉，食用油。
和家里做无骨鸡柳不一样。
街边摊的那种，多多少少都有点化学成分。
当然。
都是安全的。
徐卫也不可能为了赚钱，做黑心事儿。
东西买齐，就差最后的主材，鸡胸肉。
批发市场并没冰冻鸡胸肉卖，徐卫只能去菜市场买，跑去菜市场卖冻货的摊子问了下，最后才买到一批冰冻的鸡胸肉。
没把鸡胸肉全部提走，而是提了一部分，剩下的约定一天后再来拿。
毕竟，现在是夏天！
冰冷的鸡胸肉没冰箱保存几十分钟就会解冻，过一夜就要发臭。
但1999年，冰箱可是结婚三大件，比彩电、都高一个档次。
他虽然结了婚，但家里真用不起冰箱。
……
“好在陈欣是富婆……”
回到家，徐卫算了下账，就算都买最小份的材料，预算还超了很多，又找陈欣借了200才买齐东西。
除掉过两天要付的推车钱，身上就剩下十来块。
这也就意味着，徐卫只能成功，并且要开张大吉！
要不然别说赚钱了……
西北风没得喝！
“东西齐全，现在要做的就是练手了。”
无骨鸡柳的做法很简单，切条，腌渍、上浆、油炸。
徐卫会，但有点生。
他不想开张的时候手忙脚乱，干脆先练练手，顺便调整口味。
把鸡肉放在厨房解冻。
等解冻完毕后，再将鸡肉沿肌纤维切成条。
完毕。
开始腌制。
一小时后。
调制浆液。
浆液就是让鸡柳可以和炸鸡粉裹在一起的东西。
家里做的话都是用鸡蛋清，但徐卫不可能用鸡蛋清，要不然成本太高，没钱赚。
而这浆液也算是无骨鸡柳里面最难的一部分，可以当秘方卖的。
依着记忆把浆液调好。
然后，下锅开炸。
很快。
一盘香喷喷的无骨鸡柳就好了。
撒上胡椒粉和辣椒粉。
徐卫夹起一根尝了下。
“嗯……口感和以前差不多，稍微有点咸。”
表皮脆。
鸡肉嫩。
口味咸辣。
其实这种油炸的东西怎么做都不会太难吃，主要就是吃个调味品和口感。
放下筷子。
徐卫继续调整口味，一直忙到晚上12点。
很累。
但！
每每想到糖糖、想到自己对不起的那些人，他就又充满了干劲。
……
两天后。
徐卫起了个大早。
先去五金店把车子提了，然后推到楼底下，再去把煤气罐、灶台、工具、处理好的鸡柳都搬下来。
那个时候没电梯，徐卫住八楼，前前后后跑了3趟。
而1999年治安也不是很好，怕这么点功夫楼下的东西就被人偷了，徐卫是用尽全力跑的。
跑完人都和哮喘了一样喘个不停。
歇了一会，来到十八中，已经过了上学的时间，路上没什么学生了，就算有个别迟到的学生也是急急忙忙的往学校里面跑，根本没功夫光顾他。
上午的点算是错过了。
徐卫不在意，继续有条不紊的做准备。
……
11点多。
“徐卫。”
正等学生中午放学，陈汉跑了过来。
“你不去打桌球，跑我这干嘛啊？”
“你这不第一天开张吗，做兄弟的还不得来帮帮忙？”
陈汉笑了笑，看了眼徐卫的摊子。
感觉很一般啊，就一堆黄条条，花样根本没别人油炸多，这一个月能赚小几千？
他有点怀疑。
“你帮忙不早上来？我都忙活完了才来？”
他上午想过找陈汉帮忙，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毕竟别人都借了钱给自己，再一大早的把别人喊起来多不好意思啊。
“这不是睡晚了吗……”
“对了，这玩意怎么卖啊？”
陈汉摸摸头。
“小份两块、大份五块，你要大的小的？”
“两块！？有点贵啊，都够我吃顿早饭了。”
“我看你这生意得赔，我那五十块算是打水漂了……”
1999年的物价真心不高。
南市人常吃的早饭，拌粉、拌面就一块钱。
包子、馒头，也是一块钱可以吃饱。
剩下一块钱都够买一包塑料袋子装的那种奶或者加五毛喝个肉饼汤了。
条件比较好的学生，包括早饭在内一天也就五块钱零花钱。
无骨鸡柳小份两块，大份五块确实算是比较高的定价。
一定程度上会妨碍学生消费。
“放心，打不了水漂，五十块，等下就能还你。”
徐卫很有自信。
恰好。
铃铃铃。
这个时候，铃声传了过来。
中午放学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