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早餐，屠闽岳就早早地把人送到了校门口准备集合。
屠芙看了眼时间，“提早了两个小时，为什么不早一点，从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的时候出发？”
“路上万一堵车怎么办？走错路怎么办？要提前集合怎么办？凡事都要有规划，早点走才不会赶不上车，生意上也是这样，晚一会，可能就会错过机遇。”屠闽岳苦口婆心。
屠芙摆出一份长辈的姿态，学着以前他教训自己的样子，“好了好了，姑姑不就跟你说一句，你能顶十句，你说的都对行了吧？我们家闽岳有出息了，翅膀硬了，看不起姑姑了，只有个高中学历。”
屠闽岳：“……”
屠亦途提溜着屠绒慢悠悠路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爸，有没有觉得自己突然变年轻了很多？”
屠闽岳奇怪地看他一眼。
“都被十七岁的姑奶奶训成孙子了。”他抻了个懒腰，“时代发展了就是好，辈分高了，不用生孩子，足不出户就能骂人。”
屠闽岳：“……”逆子！！
——
屠闽岳把三人放在校门口，就迫不及待地驱车跑了，他怕自己再待一会，又要被两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远远的，屠芙就看到时商举着手机，她向屠亦途和屠绒说了声，就悄咪咪潜到时商身边。
他恍然不觉身后人的靠近，通话声音还开着免提，走近一些就能听清，时商有些着急，“喂？”
对面是一道陌生的男音，像是烈风夹着黄沙，带着些磁性和沉闷，“是我。”
时商怀疑地看了眼手机上的备注，“爸，怎么是你，我妈呢？”
“虽然我很理解他们说的，华国小孩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久久给爸爸打一次电话，第一句开口就是‘爸，我妈呢？’，但是——没妈的小孩也会这么问吗？”
那道沙哑的男声有些无奈，“傻孩子，你根本没有妈。”
不知不觉摸到了他身后的屠芙，正好听清了最后一句话，吃惊地瞪大眼睛：骂得好脏，杀伤力惊人。
时商看样子倒是习以为常，镇定自然地点点头，“我忘记了。”
“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的背景有点嘈杂，甚至还夹杂着热武器的动静，以及哄闹的打斗咒骂声，男人有些苦恼，“听着小孩，我现在可能没办法和你多聊天，或许你需要加快速度告诉爸爸，你的诉求。”
“你那边在干什么？”
“一个老朋友，她的男朋友有了新朋友了，我们带着人来……”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电话被人夺走，一个女人言简意赅：
“我们来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时商了然：“复刻古代公公制作流水线？”
“不，”女人的声音异常冷静，“是‘分头行动’。”
时商：“……”
手机被人拿了回去，依稀听得见对面飘着华语，英文以及两者混杂的鸟语花香，随后是男人极有穿透力的声音：“孩子，再不告诉爸爸打电话的原因，你阿姨可就要进行扦插了，我不得不阻止她。”
时商又跑题，“什么扦插？”
“下面切下来，塞到上面去。”
“我是想告诉你，”时商平静吐槽，像是已经习惯并且接受了，“你应该先送你送过来的两个保镖去医院，他们有神经病。”
“他们生病了吗？我支付了他们一大笔金额用来保护你，”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的情绪，“你在不高兴？”
时商终于忍不住了，“谁家好人把我的迷彩外套换成——”
对面接连响起枪声，之后就是一阵巨大的爆破音，通话异常中断停止，时商气恼地摁灭屏幕。
“我话还没说完呢。”
他突然转身，屠芙一时躲闪不及，四目相对，两人都沉默了。
屠芙尴尬找补：“贵爸……说话挺人机啊。”说话都带着文邹邹的译制腔。
时商满不在乎：“法国老外。”
“刚才那边是……？”
时商想了想，“被榴弹打中了吧。”
“流弹？”屠芙松了口气，“流弹的话虽然危险，但是不至于这一块那一块。”
时商纠正，“是手榴弹，应该没什么大事。”
屠芙：“……”
大哥！是手榴弹啊！
你的反应要不要像被屁崩了一样轻松啊！
她见时商手臂上挽着一件长款军绿色大衣，愣住：“你这军训服尺寸是不是太大了点。”
“还不是我爸的那两个保镖，”时商又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气恼地把衣服掷进屠芙怀里，“你自己看看，这什么鬼衣服。”
屠芙不明所以地抖开看，看着款式陷入沉思。
“军……阀？！”
时商被气笑了，“我说早上他们俩怎么鬼鬼祟祟的，还跟我说什么迷彩服体现不出我的霸气和帮派的威武雄风，要帮我改改，结果就换成这玩意儿——我有预感，穿着这个一定会被笑死的。”
屠芙把军阀大衣披在生无可恋的时商身上，正大光明嘲笑他，“太谦虚了，把‘有预感’那三个字去掉。”
时商：“……”
屠亦途慢悠悠地拎着屠绒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和他汇合的尤趣和金铭，看看时商身上的长款大衣，再看看身边娇小的妹妹，若有所思：
他指了指时商，“军阀。”
又指了指屠绒，“伪军。”
最后指着屠芙，“那你就是老地主。”
屠绒板着脸面无表情，巴掌大的脸被立领挡了一大半，“你嘴里插了开塞露，张嘴就拉。”
屠芙把屠亦途犯贱的手拍开，“你是罕见，大罕见。”
屠亦途吃痛收手，感叹似的摇摇头，“姑奶奶，你们两个说话怎么都这么刻薄，我们屠家这么恶俗的小孩居然有两个。”
“彼此彼此，”屠芙不甘示弱，“你做人也很刁钻。”
尤趣恶寒地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阿途，叫什么姑奶奶啊，好油。”
屠亦途翻了个白眼，没解释。
这是他真姑奶奶。
不远处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呼声和口哨声，屠芙等人随着声源看去，祁家兄弟俩穿得板板正正，一身军绿色迷彩衬得人格外有精气神，祁墨拓遗传了祁璨，五官脸型生得极好，又遗传了屠绒的外向，是张扬的明媚，祁容深更加内敛，是不外放的英俊。
两人个高长腿，宽肩窄腰，轻而易举吸引了无数目光，祁墨拓一见到夸他帅的女学生就开始抛飞吻，像开屏的孔雀，祁容深则是嫌弃他丢人，强行拉着人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各位早上好啊！”祁墨拓扫了一眼，这一圈的都是自己人啊。
舅舅，尤叔，金叔，妹妹，妈妈，哥哥——还有一个路人甲。
他盯着屠绒“咦”了一声，视线在屠绒和时商身上来回流转，忍不住问出口，“敢问两位……之前是干什么工作的？感觉随时都会被抓走。”
伪·屠绒·军：“……”
军·时商·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