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一郎簡直要被氣暈過去。
因為鈴木美子又一次把東野溟留下來了。
“東野君,幽藍的事情你繼續追查下去。”鈴木美子道。
東野溟道:“課長,我不是……”
鈴木美子道:“最近可能會來新的人,我希望在他來之前,你能夠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大功勞,好往上面走,你應該知道,你難道只甘願當一個大尉嗎?”
東野溟道:“屬下當然不願意,請課長放心,屬下一定撬開幽藍的嘴巴。”
鈴木美子點點頭,走到他的身邊,在他耳邊說道:“下班後回家等我。”
她原本以為東野溟會說好。
卻沒想到東野溟卻說:“課長,我想要先去審查幽藍。”
鈴木美子看著他,片刻才開口道:“也好。”
東野溟點頭,離開。
站在門口的時候,東野溟嘆了口氣,“這日本娘們是真不知道什麼叫做節制嗎?”
這次見到劉文博,東野溟的心態已經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審訊室裡,劉文博和東野溟面對面坐著,今天的他更不像是一個人。
他就像是一個怪物,渾身上下充滿了鮮血。
這是他否認東野溟的救援計劃所要承受的代價。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劉文博看到他,臉上掛著的是笑容。
但東野溟看到他,臉上掛著的卻是無奈。
東野溟忽然想到自己的眼睛,他心中想著劉文博的名字,下一刻,一大片紅色湧現在他的眼睛裡面。
突然,眼睛中的顏色裡,有一處是藍色。
就在他坐的位置。
他好奇的把手往下摸排,居然摸到了竊聽器。
原來這藍色代表的是竊聽器。
這麼看來,他的眼睛真的有大用處啊。
東野溟示意了劉文博底下有竊聽器。
劉文博點點頭。
審訊的話依舊是那幾樣,沒有任何的變化,之所以來看劉文博,是因為東野溟要確認一件事。
把握好審訊的時間後,東野溟讓人帶劉文博下去。
在劉文博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劉文博感覺到自己的口袋裡面多了一個東西。
東野溟跟著他來到關他的牢房。
揮手示意其他人離開。
劉文博見到沒有人之後,迅速的從口袋裡拿出來東西。
當他看到一個代號的時候,眼神變得震撼。
因為不僅僅只有代號,還有名字。
他拿起來塞到自己的嘴裡面,然後嚥下去。
轉身,看著東野溟。
“所以,你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嗎?”
東野溟問他。
劉文博點頭的同時說道:“我說過,你們別想從我的嘴巴里面套出一句話,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東野溟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就走。
劉文博盯著他的背影,心中想著:“你到底是誰?”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在日本人那邊還有一個自己人。
他作為上海的負責人,居然不知道在日軍中高層還有一個潛伏著的自己人。
可是,他的行事風格又不像自己人。
他幾乎沒有考慮過自己的生命安全。
如果他那天晚上逃了,死的人一定會是東野溟,就算不死,也會被人懷疑。
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要救自己。
劉文博不得不承認,自己那天晚上就是一個巨大的矛盾體。
他一方面不相信東野溟,一方面更不想讓他死。
所以他選擇留下來。
唉!
一聲悠長的嘆息在提籃橋監獄中響起。
這聲嘆息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決絕。
東野溟要走出提籃橋監獄時,忽然看到有幾個人在對龔子棋做登記。
他問道:“這是要拉出去斃了嗎?”
對方回答:“東野大尉閣下,這是七十六號要帶走他,我們在辦理手續。”
東野溟的眼睛瞟了一眼,上面寫的日期是明天。
龔子棋明天就被帶走了?也許把龔子棋調到七十六號,更容易救走龔子棋,這得讓軍統自己來才行。
東野溟離開了提籃橋監獄,沒有再多一句嘴。
譚玲。
上海地下黨潛伏在日本特高課電訊處譯員。
代號,老漢。
潛伏至今已傳遞出兩次情報,一次幫助了前線戰場,一次幫助上海地下黨小組逃過特高課的全面追捕。
兩次情報都至關重要,而且全都是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在特高課內能傳遞出兩份重要情報,這已足夠說明她的能力是非常厲害的。
要找到譚玲,只能讓她去找現在上海地下黨的負責人想出來一個營救計劃,劉文博估計才能夠接受。
單憑他自己要救劉文博,就只有一命換一命這種營救辦法。
只是要找到譚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他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辦法去找她。
如果沒有鈴木美子這個女人的話,他要找譚玲的藉口就容易了。
可偏偏有鈴木美子這個女人的存在,他少了一種藉口。
想不到,腦袋裡面是空的。
東野溟決定去喝酒。
前世身體是自己的,活著的時候他就是個酒蒙子。
現在身體不是自己的,更應該為了自己快樂把這副身體喝死。
反正是個小鬼子的身體,和他毫無關係。
死了一個小鬼子,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東野溟來到了之前的那個酒樓,老闆看到他就馬上出來迎接了。
今天的酒樓沒有一個客人,倒像是老闆特意的要交代他一個人一樣。
“東野大尉,您來了。”
上次東野溟喝完酒之後,老闆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這一切還得託張遠的福。
張遠在喝完酒之後,就告訴了老闆東野溟的身份。
東野溟道:“看來,是有多嘴的人和老闆你說了我的身份了。”
老闆苦笑的道:“東野大尉,實在是不好意思,您要是早點說的話,哪還需要給錢啊,今天……”
老闆沒說完就被東野溟給打斷了:“老闆,買賣要給錢才能是買賣,既然我是客人,那是一定要給錢的。”
老闆道:“可……”
東野溟道:“老闆,換幾樣菜吧,那天張長官吃的是什麼菜啊?”
老闆道:“扣三絲,松江鱸魚,紅燒鮰魚,醉蟹。”
東野溟道:“我也和他一樣。”
老闆道:“好嘞,您稍等。”
讓等他就等。
老闆要給他上酒,東野溟卻說道:“今天不在這裡喝酒。”
老闆笑笑,然後把酒放好。
菜上來之後,東野溟吃在嘴裡,不由得感慨,這味道是真的太絕了。
還得是這個時期做的菜,那叫一個地道。
也不知道這個時期的西湖醋魚如何,聽說某個人很喜歡吃西湖醋魚,他每次去杭州的時候,都會吃上一條西湖醋魚。
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也要嘗一嘗這個時期的西湖醋魚如何。
吃飽後,東野溟放下錢,開著車,直奔會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