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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林麼麼本以為遲晚那個身子,能撐個一個時辰便不錯了,可萬事總有個變數,哪想魏遲晚竟一直跪到了深夜。

這下林麼麼也是有些撐不住了,她走到魏遲晚面前,低頭看著跪著的女子,只見她膚色蒼白,烏髮柔順,本該是柔弱無骨的嬌弱美人,此時卻咬著牙關硬撐著。

倒像是非得要跟誰較勁似的。

林麼麼忽然有些想笑,垂頭說道:“看來你倒是硬氣,只是你這般硬氣又是給誰看的?”

“莫非你是想著讓大爺知道了憐惜你,再為了你和大夫人母子生仇?”

魏遲晚動了動,乾啞道:“麼麼何必這樣說,我對錶哥,並沒有那些不該有的心思。”

林麼麼冷哼道:“既然你說你沒那個心思,那又在這裡犟著做什麼?若你真沒那種心思,就該好好去認個錯,把這事兒給化小了埋在心裡。”

“權當做這兒什麼也沒發生過,往後你也離得大爺遠些,認清自己的身份,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你就不懂?”

魏遲晚凝了眉,眼裡情緒波動,聽了林麼麼的話,忽然覺得自己即便重活了一世,卻仍是不懂隱忍的道理。

她不過是想著為自己爭一個無愧公正,可在大夫人眼裡卻是做作,即便她熬到了天亮又如何?

大夫人便能正眼看她,覺得自己說錯了?

說到底,到時候真引了慕遠青注意,鬧得母子難堪,難道她還真去做他的妾不成?

魏遲晚仰了頭,看著林麼麼那飄著的腰帶,愣愣道:“麼麼教訓的是,這次是遲晚錯了,還望麼麼進去給大夫人帶個話,遲晚……願意認錯。”

林麼麼看著魏遲晚那隻著裡衣的單薄身影,眼裡露了些可憐,說道:“起來回去吧,大夫人那裡自有我去說。”

“至於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那就全憑你自己了。”

魏遲晚沒有應聲,艱難的起身站起,卻險些倒了下去,辛虧旁邊林麼麼手快將人扶住,不然定然是要倒下去的。

待魏遲晚站穩後,她勉強對著林麼麼福禮:“謝過麼麼了。”

林麼麼只點點頭,就轉身進屋了。

碩大個院子便只剩魏遲晚站在空無一人的院中。

她看著黑色的樹影婆沙,沒來的就想起從前在孃親懷裡的日子,更覺得心裡生了莫大的委屈,眼裡也漸漸溼潤。

舊事再想只是催人心傷,可這個世間,本就讓人傷心。

外面的安夏靠在牆邊,見了魏遲晚出來,連忙上前抖開披風為她披上,眼裡也瞬間通紅,哽咽道:“只恨奴婢不能替姑娘受了這樣的罪。”

魏遲晚低著頭艱難往外走,只悶聲道:“我這一遭,並不冤枉。”

她本是該早發現料子不對的,若她多問管家一句,又怎麼會引得大夫人猜疑?

再來慕遠青的身份本就不是她能接近的,她若當時不任性,又怎麼會引來了人看見?

說她冤也是冤的,可要憑著這些罰她,也是不冤的。

安夏見魏遲晚這樣,嘆口氣本想問個因由,但又見魏遲晚步伐不穩,唇色蒼白,哪會再顧著那些,只一心焦急著盼望早些回了院子。

橘紅的燈籠懸在夜色裡將旁邊的兩道身影映得猶如鬼魅,春熙院門口早守了人,見了那燈籠,連忙迎了上去。

“姑娘,出了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夜裡才回?”

安夏推了推擋在面前的春喜,說道:“先進去再說。”

春喜才連忙讓開了位置,去另一邊將魏遲晚扶了進去。

進去後,藉著燈火,眾人這才看清魏遲晚身上竟然只著了裡衣。

再看臉上,一半邊臉竟赫然留著一個通紅的掌印,甚至還帶著隱隱的青色。

春喜一下子紅了眼,暗自落了淚,也不怎麼說話,轉身便端了銅盆去打熱水。

安夏與雁兒也都紅了眼,心裡頭也明白是誰做的,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去問,只都在旁默默的陪著。

魏遲晚見著這幾人這表情,不由失笑,她倒是沒哭,倒是引了旁人哭了,不由失笑道:“並不是什麼大事,都別擔心了,都早些去睡吧。”

這還不算是大事?

雁兒忍不住道:“想老侯爺在府裡的時候,大夫人何曾這般對過姑娘?不過是看在姑娘現在沒有了依仗,任意欺負罷了……”

魏遲晚連忙制止:“往後這些話可不必再說了,侯爺本就對我有恩,夫人罰我也算不得什麼。”

說著她起身往榻上倒去:“早夜深了,快去睡吧。”

她在地上跪著半夜,膝蓋是早麻了的,想著說出來又要惹人擔心,便默默受著了。

可幾人哪裡放心,安夏上前道:“我去拿套裡衣給姑娘換上吧。”

魏遲晚疲倦的擺擺手:“等明日再換吧。”說著臉便埋在被裡,沉沉的閉了眼。

安夏也知道魏遲晚累了,便沒有再勸,替魏遲晚蓋好被子後,便拉著雁兒出去,打算去外面守著。

這時又聽到魏遲晚細弱的聲音:“去把玉肌膏拿來。”

安夏應了聲,讓雁兒先出去,自己則去拿了玉肌糕走到床邊蹲下,還沒說話,魏遲晚就已經翻身過來了。

正露出那通紅的半頰。

安夏忍了淚,手指沾著藥膏去塗,可魏遲晚卻一動不動,彷彿不覺得疼般,閉著眼任由她抹著。

待安夏塗完了藥膏,魏遲晚便軟軟的擺了擺手,就又睡下了。

安夏看著魏遲晚那疲倦的面容,心底傷感,姑娘這樣無所謂的樣子,反倒是讓人難受。

嘆了口氣,她還是默默放了藥膏,起身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外面春喜端著熱水候在外面,安夏關了門,拉了她到外面道:“姑娘已經睡下了,水便倒了吧。”

春喜點點頭,又問道:“姑娘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

安夏往屋那邊看了一眼, 心裡隱隱能猜到些什麼,卻又猜不到到底是什麼,便道:“姑娘去大夫人房裡時我在外邊兒等著的。”

又道:“不過既然姑娘不願說,我們這些做奴婢的就不要去問了。”

春喜點點頭:“我知道的,只是擔心……”

安夏拍拍春喜的手:“眼下你擔心也沒用,還是好好伺候著姑娘吧。”

春喜也明白這個道理,說道:“那姐姐先去歇著吧,姐姐累了半夜,等我去倒了水便去守夜。”

安夏卻推著春喜道:“難道我累著時,你們在院子裡就睡了?你自去歇著,本來今夜也該我值夜。”

春喜推不過安夏,只好點點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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