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魏遲晚就醒了,下意識的便去碰臉,那裡已經沒了痛意,膝蓋上也好了許多。
她靠在床上,對著正過來的安夏道:“去將我那件藕色雲雁素錦裙拿來。”
安夏有些遲疑道:“那件衣衫姑娘已經許久不穿了,奴婢還是去拿前幾日管家送來的新制的衣裳吧。”
“不必……”
魏遲晚起身下床,接過春喜遞過來的帕子淨了臉道:“去把往日的舊衫也都找出來吧,至於管家送來的那幾身衣裳,也都鎖進箱子裡去。”
安夏一愣,雖不明白因由,卻沒再追問,隔了陣便拿著那件雲雁素錦裙過來了。
要說魏遲晚也的確是容貌出色,身姿玲瓏,即便穿著這樣的普通料子,那也是美的。
雖然略顯素淡,但卻更有一股弱柳扶風的盈盈之態,也不由的要勾了人去看。
安夏一邊替魏遲晚束腰,一邊笑道:“姑娘穿什麼衣裳都是好看的。”
魏遲晚淡淡笑了笑,臉上如籠了煙雨愁色般,連眉間都帶了絲愁意,直讓人也跟著落了愁。
待束好腰,魏遲晚坐在鏡前,看著還隱隱帶著紅印的右臉,便拿出粉盒抹了層粉,讓本就瑩潤的臉頰更加白嫩。
粉盒也是管家送來的,魏遲晚細細看了一眼,見粉盒裡還隱隱帶著細閃的光澤,就用手指沾了拿到眼前細看,看後又是一愣。
先前她還沒發覺,如今細看,卻原來這盒妝粉竟是用珍珠研磨的。
珍珠何其珍貴,只怕是只有宮裡的娘娘才能用的。
春喜在身後見魏遲晚發愣,一邊盤發一邊沒來由的問了句:“姑娘今日還去大夫人那請安麼?”
安夏在一旁白了她一眼,忍不住說道:“你這問的是什麼話?姑娘除了前段日子病了,後面又哪日沒去?”
春喜也自覺自己問得蠢,忙吐了舌頭閉嘴。
看了春喜一眼,魏遲晚淡淡笑了笑,默默將粉盒合上,打開妝匣,將它放在了最深處。
打扮妥帖後,魏遲晚便仍舊帶著安夏一起出去了。
到了大夫人的院子裡,林麼麼先是深深的看了魏遲晚一眼,還是笑著將人迎了進去。
進到裡邊,才見著今日來的人倒是齊全,侯府裡的幾個姑娘都去了,還有兩位姨娘也是在的。
魏遲晚向著陳氏請了安,便去一邊坐下了。
陳氏朝著魏遲晚看了過去,見她今日穿的平常,又安靜乖巧的坐在那處,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痕跡,心裡暗暗滿意,心道這魏遲晚還是個懂進退的。
慕遠青是最後才到的,高大清峭的身影一下子便吸引了屋內的目光。
只見他進到屋內,先對著陳氏請了安便說要走,陳氏知道慕遠青事務繁忙,自然放人。
慕遠青得了陳氏的話便又轉身往外走去,步履未停,隻眼神在魏遲晚身上停留了片刻。
魏遲晚垂著眼,並沒有去看慕遠青,只安靜在一旁聽著屋裡的人講話。
而這邊慕遠青剛出了院子,臉色便有些不好,元武還未說話,就聽見一道冷峭的聲音:“去叫管家過來。”
元武心裡一抖,連忙去叫了。
只沒隔一會兒,就見李管家戰戰兢兢的往慕遠青這邊過來。
只見他恭敬的站在慕遠青面前,見了慕遠青沉著的臉色心裡就一陣心慌,連忙小心道:“大爺叫小的有何要吩咐的?”
慕遠青負著手,低頭看著顫顫巍巍的李管家冷冷道:“前幾天讓你送去春熙院的衣裳,可送去了?”
天知道每次大爺讓他去做的事,他都是規規矩矩的辦好了的,不敢有絲毫差錯。
甚至連大夫人那邊也都是小心瞞著的,哪還敢不送去?
他一邊冒著冷汗,一邊道:“小的是親自交到春熙院的安夏姑娘手中才離開的。”
慕遠青就又冷冷看了李管家一眼,知道這人沒膽量騙他,便只落下一句:“退下吧。”就轉身離開了。
李管家見慕遠青離開,連忙在後面拉住要跟上去的元武小聲道:“大爺叫我過來,可是因為我哪裡做的有了差錯,惹大爺不快了?”
元武無奈的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也不等李管家再說話,就連忙跟上去了。
只留下了一臉茫然的管家。
大夫人院裡,陳氏今日見魏遲晚乖巧,也並沒有怎麼去為難她,只笑著同兩個姨娘說話。
又過了會兒,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陳氏便擺擺手,讓人都下去了。
林麼麼站在陳氏旁邊,看著魏遲晚清淡的背影道:“看來大夫人昨夜的敲打也並不是全沒有作用的,我看她今日收斂了許多。”
陳氏哼笑一聲,端著茶杯吹了吹上面浮著的茶葉,慢悠悠喝了一口道:“再看她今後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