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石文學
一個專業的小說推薦網站

第19章

這邊魏遲晚一直到出了正房院門,一直緊著的心才鬆了下來。

剛才她雖一直低著頭,但大夫人的眼神時不時落到她身上,她也是能感受到的。

出來後本是想直接回了院子的,卻忽然被人在身後叫住,魏遲晚一回頭,原來卻是慕雲榮。

慕雲榮見魏遲晚回頭,便攏著袖子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輕聲道:“不知妹妹可否借一步說話?”

魏遲晚本來疲累,但見慕雲榮是顯然有話要說的,還是點點頭。

兩人便一同往後園子裡一處偏僻的石凳上坐著。

這處位於花園子角落,十分隱蔽,且花草茂盛,旁邊的一顆古松亭亭如蓋,上頭鳥兒吱吱叫著,連心境也跟著舒暢起來。

若是一個人坐在其中,看書烹茶,也當真是件十分雅緻的事情。

待兩人坐下後,慕雲榮便看向了魏遲晚今日穿的衣裳,說道:“今日見著姐姐有些不一樣了,怎麼還穿起了往常的舊衣了?”

魏遲晚看著慕雲榮身上那身白玉蘭月華錦衣,笑道:“其實這件衣裳我也並未穿過幾次,想起了便拿出來穿了。”

慕雲榮笑了笑:“妹妹這身衣裳也是好看的。”

她這話裡也是有一大半真話的。

魏遲晚這身藕荷色衣裳顏色素雅,又裁剪得體,穿在魏遲晚身上,真跟量身定做了似的。

就連那腰上的腰帶,都透著股子文雅來。

連她都想做身這樣的衣裳了。

魏遲晚如何不明白這些客套話, 笑了笑,也順口客套著誇道:“姐姐今日這身也好看的。”

慕雲榮見魏遲晚也誇了自己,神色有些尷尬,主動拉著魏遲晚的手輕聲道:“妹妹可在怪我?”

魏遲晚看她,淡笑道:“我怪姐姐做甚?”

若慕雲榮說的是那衣裳的事,倒是不能怪她,那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慕雲榮卻還是說道:“我昨夜並沒有同母親說起衣裳料子的事,至於母親為何忽然叫了你來,我也是沒有想到的。”

“且那時,我也不好為你說話……”

其實魏遲晚也不是傻子。

要說慕雲榮沒有提過,那她是不信的。

要不然怎麼大夫人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就選了昨夜裡叫她了?

還得要在慕雲榮在場的時候,可不是明擺著麼。

但不管慕雲榮為何還要來說這樣一遭話,她話既說到了這兒,魏遲晚也是不會真去怪罪的。

她臉上的笑容不變:“姐姐不必自責,昨夜我並沒有事。”

但慕雲榮顯然有些不信,擔憂道:“妹妹不必瞞著,若真沒事,怎麼今日就換了舊衣了?”

站在魏遲晚身後的安夏聽著就有些生氣,這個二小姐難道非得要她家姑娘可憐巴巴的向她訴苦,那她就舒坦了?

模樣做派看著倒是真的關心,只是不知居心。

魏遲晚抽回寬袖,眉間依舊帶著笑意,還是抿了一個笑道:“我怎麼會騙姐姐,大夫人雖說了我幾句,不過也是為著我好,平日裡也的確不該穿得太過招搖。”

慕雲榮訕訕笑了笑,說道:“看來是姐姐多想了。”

魏遲晚一笑,便側頭去看山茶花,沒有說話。

慕雲榮也順著魏遲晚的目光看去,看了一會兒,她忽然問道:“妹妹也快及笄了吧?母親可提過妹妹的親事沒有?”

魏遲晚寄養在侯府裡,又無父母,也是該由大夫人操辦她的婚事的。

不過,這問話倒是來得有些忽然,倒像是裡面另有深意似的。

魏遲晚聽了回過頭,頭微微偏了偏,長髮傾瀉下來,眼裡並沒有情緒,問道:“姐姐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慕雲榮笑了笑,臉色有些蒼白,說道:“不過你我姐妹間的私話,隨口問問罷了。”

魏遲晚抿抿唇,說道:“大夫人並有提起過我的親事。”

慕雲榮先是一愣,接著便有些傷感道:“想你應也聽說了我的事吧。”

魏遲晚點點頭,不知怎的還是安慰道:“姐姐嫁過去,未嘗不是享福。”

慕雲榮便笑,卻沒有再回話,隔了一會又道:“也許往後我們姐妹間便相聚的時間就少了,想想做姐妹時這樣鬥來鬥去,也是無甚意思。”

這一番話說的尤為傷感,讓魏遲晚也有些動容,微微嘆口氣,心境複雜。

兩人這般又坐了會,魏遲晚對著慕雲榮道:“我須得先走了,姐姐也同我一道吧,這裡風大,吹得久了,怕是要頭疼。”

慕雲榮笑道:“妹妹先走便是,我還想再坐坐。”

魏遲晚也不多勸,又客套幾句便先走了。

安夏跟在身後,說道:“我怎麼總覺得二小姐今日有些不對。”

魏遲晚笑了笑:“哪裡不對了?她不過是不滿她的親事罷了。”

安夏便嘆氣,沒再開口。

回到了院子,魏遲晚又對著安夏道:“去叫管家過來一趟,就說我有要緊的話要問管家。”

安夏就連忙去了。

隔了一陣,安夏從外面進來,對著屋內的魏遲晚道:“姑娘,管家來了。”

魏遲晚點點頭,放下手中拿著的螺子黛,起身往外面走去。

外面李管家已經候在了院門口,見了魏遲晚連忙堆了笑道:“晚小姐。”

要說這侯府裡誰對魏遲晚最客氣,那還非得李管家莫屬。

先前老侯爺在侯府時,讓李管家對魏遲晚照顧一二,不能苛待,李管家是一直記著的。

後面老侯爺走後,又是大公子明裡暗裡的交代。

那真是不管有了什麼好東西,恨不得全都送進這春熙院裡頭。

大公子做得這樣明顯,他要是還不懂這其中的含義,那就真是白活了這一遭了。

魏遲晚也朝著李管家福禮,輕聲道:“貿然叫管家過來,希望沒有麻煩了管家。”

李管家即便真手頭有事,又怎麼敢真去怪罪,連忙道:“晚小姐折煞奴才了,不知晚小姐叫奴才過來,可是有什麼要吩咐的?”

魏遲晚淡笑著,細聲細氣的說道:“遲晚只是有些疑問想問問管家,不知管家現在是否得空?”

李管家正了神色,說道:“晚小姐請講。”

魏遲晚便道:“遲晚可否問問管家,為何送到春熙院的東西,與其他院子裡姐妹的會有不同?”

竟是問的這個。

李管家冒了汗,大爺可是明說了不能交代出他的。

他想了想,還是拱手道:“因著採購來的東西總有個多少的,這個院子得了這樣東西,那個院子得了那樣東西填補,也是正常的。”

魏遲晚笑了笑,說道:“我房裡有盒管家先前送來的妝粉,我今日才發現裡面竟是珍珠研的,管家可否告訴我,這樣貴重的東西,為何獨獨只送了我春熙院?”

“還有從波斯傳過來的螺子黛,一支便價值不菲,只怕侯府裡只大夫人才用得上的,又怎麼會給了我?”

這支螺子黛還是魏遲晚剛翻了妝匣才找到的,當時安夏拿來時,她也沒怎麼看,便讓放在妝匣裡了。

因著她先前的石黛還未用完,所以也就一直曠著,才導致現在才發現。

李管家暗暗叫苦,愣了愣,只能說道:“許是奴才看錯了,送錯了東西吧。”

魏遲晚便叫安夏去房裡將那幾只螺子黛,與新送來的幾套衣裳拿來,又對著管家道:“那盒妝粉遲晚已經用過,不好再還給管家,旁的東西便由管家帶回去吧。”

李管家心道:這本就是要送來的,又怎麼能拿回去?

暗悔自己剛才說錯了話,忙擺手說道:“晚小姐不必如此,既送過來了,又豈有還回去的道理。”

這時安夏已經將東西拿了出來,魏遲晚接過東西,對著李管家笑道:“不該我用的東西,我怎能收受,還請管家往後不要再送錯了東西。”

李管家愣愣看著面前華麗的綾羅與那幾只螺子黛,一時啞了口。

又見魏遲晚堅持,暗想還是先接了等回稟了大爺再說,便嘆口氣去接過了東西。

只是可惜了這般的好東西,只這一件衣裳,也夠窮苦人家半年的糧食了。

魏遲晚見李管家接過東西,又福禮道:“遲晚的話已說完,管家也自去忙吧。”

李管家這才從發愣中緩過神來,便忙搖搖頭告辭去了。

閱讀全部

評論 搶沙發

登錄

找回密碼

註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