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懷孕4個月的時候，媽媽趁我不注意在杯子裡面加了符水。說是她高價請大師才求來的送子符。結果，我因此而流產，還落下了病根，下身輕度殘疾。男友拋棄了我，我的事業也一落千丈。後來，我草草找了一個老男人嫁了，蹉跎了餘生。這一切悲慘的根源，都是因為媽媽說的那句話。她說符紙是找大師開過光的，兌水喝下去後一定能生兒子。這樣也好圓她自己沒能生下兒子的願望。我明確拒絕了她這種封建迷信的做法，果斷地拒絕了她。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揹著我在杯子裡偷偷加料，眼睜睜看著我喝了下去。1再睜眼，我回到了媽媽將符紙灰倒進杯子的那一天。這一次，我卻留了個心眼，將杯子偷偷掉了包。為了演戲更加逼真，我還故意對媽媽說：“媽，這水怎麼喝起來感覺味道有點不對勁，口感好像不太新鮮呢？”媽媽看我痛快地一飲而盡，臉上才掛起了笑容：“那是因為你懷孕了，激素在作怪。我懷你的時候也是這樣，口味變來變去的，總覺得吃什麼都不對味。”我附和著她，點了點頭。為了讓我生兒子，媽媽不惜撒謊來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自然不肯承認行為。她看似的好心之舉，其實卻是在害我。“欣欣，你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媽媽這就去給你買，還有你肚子裡的大外孫那份。”媽媽邊說邊準備起身。我不去接她的茬，故意反問她：“媽，您怎麼就這麼確定我懷的一定是兒子呢？其實比起兒子的話，我還是更喜歡女兒，女兒多貼心啊。”媽媽愣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自信滿滿的樣子：“你就信媽的，錯不了。等月份大了，咱們去醫院做個B超看看，我敢打賭你肚子裡肯定是個帶把的。”我沒有接話，因為我知道，和她爭辯這些是沒有意義的。像我媽這種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主兒。而且她的法律意識淡薄，不知道私自鑑定嬰兒性別是違法的事情。但是對她而言，為了接男寶，這點法律的小小震懾也不算什麼。媽媽拿著雞毛撣子撇撇嘴，顯然是不滿意我的說法：“生女兒有什麼好的？到頭來不還都是給別家的野男人養的，嫁出去就像潑出去的水。”我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這些重男輕女的老觀念，在我聽來格外刺耳。我回想起小時候的種種。媽媽年輕的時候天天想的都是生兒子。當初為了躲計劃生育，一口氣生下四個，沒成想都是女兒。到最後她好不容易求來各種偏方，勉強生下了一個兒子，卻又在短短六個月內夭折了。可是，媽媽不甘心，動了繼續生孩子的念頭，結果被計生委的婦女強制拉著去上環了。每每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媽媽心裡滿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