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抱歉，我沒必要告訴你這一切。”
　　掛完電話，我將池燁拉入了黑名單。
　　想起池燁的欲言又止，我一骨碌坐起翻出未看完的直播。
　　後半部分，我幾乎是快進看完的。
　　手機剛放下，我就直奔衛生間嘔吐起來。
　　顧啟後面吃的幾道菜，一道比一道噁心。
　　尤其是最後一道。
　　說是本地特色大醬。
　　色澤金黃，看起來有些像排洩物，很難不讓人想多。
　　顧啟對豆質類食物過敏。
　　以前他就在不知情情況下，吃下了豆質類的糕點，結果身上起了許多紅疙瘩。
　　我緊盯著顧啟的動作，他小口抿了一口醬料，似乎在細細品嚐口感。
　　在吃第二口時，他有些失控地丟下勺子。
　　“對不起大家，這個醬料太齁鹹了，讓我緩緩。”
　　說完，他俯下身子再也沒起來。
　　最後幾秒的鏡頭很晃，背景音雜亂。
　　一隻手伸過來關閉了直播。
　　那隻手粗糙且黝黑，不是顧啟的。
　　而至始至終，我也沒在顧啟身上發現過敏的痕跡。
　　
　　接連看了顧啟的兩次吃播，我心底的不安愈甚。
　　顧啟吃的每一樣食物，都是炸裂異常。
　　一連兩天，我都吃不下一口飯。
　　我堅持給他留言，卻始終收不到顧啟的任何回信。
　　彷佛是在故意避著我。
　　到了第三天，我終於忍不住了。
　　我請了一天假，守在電腦面前，等待顧啟的直播。
　　心想這次一定要連線顧啟，確定他確實安然無恙。
　　等待的過程中，我聯繫了顧啟的親朋好友們。
　　問他們最近有沒有收到顧啟的電話和消息。
　　顧啟爸爸去世，媽媽患病在床後，親戚們就主動疏遠了他。
　　就連朋友，也是寥寥無幾。
　　可是打電話詢問後，他們都說沒有顧啟的消息。
　　忽然間，我想起那個叫“神探福爾摩斯”的網友的話。
　　難道說，顧啟是被脅迫吃下這些東西的？
　　早就聽說過，暗網上的一些主播，就是被迫吃大量食物，或者各種噁心奇葩東西。
　　他們的身後，都有人暗自操控。
　　我越想越後怕。
　　甚至起了報警的衝動。
　　時針指向十二點時。
　　直播準時開始。
　　這次，顧啟的不對勁更加明顯。
　　明明三十度的天氣，他卻穿著長袖長褂，戴著鴨舌帽。
　　仔細看，他的手腕處有勒傷，臉也破了幾處。
　　有觀眾開玩笑地問顧啟，是不是夜闖哀牢山，被熊抓了。
　　顧啟只是訕訕的笑，推說是自己摔傷的。
　　他下意識往左側挪了挪，惶恐地捂住腦袋，做出防守姿勢。
　　就像右側有人要打他。
　　察覺到自己失態，他又做出裝作整理帽子的動作。
　　這種欲蓋彌彰的樣子，讓我的懷疑再次加重。
　　與前幾次不同的是，這次桌子上只擺放著一個鐵盆。
　　但非常大。
　　這可是賺足了人們的眼球。
　　網友紛紛催促顧啟趕緊開吃。
　　“各位老鐵們，顧哥今天吃份醃漬羊腿。”
　　我幾乎鑽進，緊緊盯著鐵盆。
　　蓋子掀開的那一刻，我鬆了口氣。
　　這次算最正常的食物了。
　　食物雖大，但看起來至少是美味的。
　　這隻羊腿看起來很是肥糯。
　　外表皮上，淋滿了鮮紅的番茄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