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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太后和秦予澈愣在那裡,他們沒想到秦玄妄會這樣乾脆的拒絕。

不,他沒有拒絕,他不是說了讓他自己去取嗎?

可這跟拒絕有什麼不同?甚至,更嘲諷。

片刻的沉默後,秦予澈率先開了口。

“皇叔,朕雖沒有雄心壯志,但也不想做一個人人唾罵的昏君。皇叔替朕操勞,朕心中歡喜,卻不敢表露,不然就會被人詬病為不理朝政。朕只求為皇叔分擔一些瑣碎之事,至少朕整日坐在啟元殿的龍椅上,聽百官上疏,不至於不知所云,也算是保全朕的體面。至於軍國大事的重要決策,還全聽皇叔決斷。”

秦玄妄笑了,不得不說,他的這個侄子確實不錯,頭腦聰明,為人謙和。他搬出這樣一個理由,讓人不好拒絕。

在那些如山的奏摺中,確實有一部分是寫的又臭又長,抓不住重點。還有一些迂腐老臣甚至連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寫個摺子。

既然秦予澈想要,就將這部分無關痛癢的奏摺都挑出來,給他批閱,也算是堵住他和太后之口了。

“也好,待陛下大婚後,孤會將一部分奏摺送與陛下批閱。”

秦予澈心中暗喜,他知道這些奏摺一定都是些不重要的事,但這也算是邁開了第一步,今日家宴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他舉起酒杯,對秦玄妄親切地說:“皇叔,每逢三月,朕總會想起你我小時候一起去鏡湖釣魚的事,你可記得有一次朕還掉了進去,是皇叔一把將朕拎了出來。”

“自然記得,陛下當時渾身溼透,嘴裡還吵著不讓孤丟下手裡的魚竿,莫讓那魚兒跑了。”

兩人說完相視大笑起來。

蕭太后見此情景,深感欣慰,也參與進來。

“你們兩個小時候啊,長得真是一模一樣啊,若不是身高擺在那,還真是不好分辨呢。日子就是這樣的快,一晃你們也都這樣大了,陛下都要大婚了。”

說完,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語重心長地對秦玄妄說:

“凌王年紀也不小了,二十五了,也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如今皇帝都要大婚了,凌王妃還沒有著落。朝堂上這麼多臣子都有女兒,再不然,鄰國有合適待嫁的公主也是好的。凌王還是要考慮一下了。”

秦玄妄又想起了沈若璃,他凌王妃的位置,從來都是她的。

他想到這,神情中多了一絲落寞,他是知道的,蕭太后對他說這些話,是發自內心的關心,與其他毫不相干。

他領會了太后的好意,微微笑了笑,說:“孤一個人習慣了,多一個人就覺得不自在。”

秦予澈是知道秦玄妄的,他從未見過秦玄妄對哪個女人上過心,甚至,他就從未聽說過秦玄妄身邊出現過女人。

“兩月前朕選秀的時候,皇叔正在北域大營,竟錯過了,不然皇叔可以在秀女中選一選,即便沒有王妃的合適人選,能選出兩個側妃也是好的。待朕大婚之後,必將挑選凌王妃一事當做首要的事去辦。”

秦玄妄深深看了一眼秦予澈,毫無表情地說:“不必,孤已有心儀之人。”

“啊?”蕭太后和皇帝二人同時驚訝出聲。

“是哪家的貴女?”秦予澈急忙問道。

秦玄妄挑釁抬眼,似笑非笑地說:“若孤看上的是陛下的后妃呢?陛下可否割愛?”

秦予澈愣了一下,又立刻笑著說:“皇叔又與朕說笑,朕這三個后妃,哪個能入得了皇叔的眼……”

他說到這,遲疑了片刻。

若說哪個能,這三位都是姿色絕佳的傾世美人。可要說最好的,必定是沈若璃無疑,美人在骨不在皮,沈若璃卻是那種骨相與皮囊都美的,最主要的是,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會讓男人對其產生無限的遐想和憐愛。

但不可能是她,凌王將她生生從皇后的位置上拽了下來,又給她那樣一個低的名分。而她的父親沈忠硯,自先帝朝,就是吏部左侍郎,這些年一直沒有升遷。

想必凌王就在說笑呢。

秦予澈腦中迅速地思量了凌王這句話的真假,然後笑著說:“皇叔身份尊貴,丰神秀逸,必須是鄰國的嫡出公主才算佳配,官宦家的嫡女也就只有資格做個側妃。”

秦玄妄背靠在雕花紅木椅上,笑著說:“陛下說的極是,孤看上的就是鄰國的公主。”

蕭太后一聽,忙急著往下問:“是哪國的公主啊?該不會是南鄭的嫡公主吧?”

秦玄妄並未回答,只是笑笑,舉起手裡的酒杯示意,秦予澈也端起酒杯回敬,二人仰首而下。

“不說孤的事了。孤倒是有一事要跟陛下說。”

秦玄妄收回了笑容,將酒杯放回桌上。

“自先帝起,皇室血脈就稀少,陛下這一輩僅有陛下與太后所生的秦予清。希望陛下大婚後,能早日與皇后圓房,綿延子嗣。”

秦予澈尷尬地笑了笑,心裡想起自己對沈若璃的承諾是不會變的。儘管凌王說的是對的,可終究他現在只喜歡沈若璃。

他嘴角勾起一個淺淺地笑,應和著說:“是,皇叔,這是自然。”

蕭太后聽秦玄妄如此說,心裡甚是欣慰,若侄女蕭清梧能為皇帝生下皇子,那他們蕭家在北凜的地位就牢固了。

她很瞭解蕭清梧,名門閨秀,品貌端莊,做皇后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可她少言寡語,清心寡慾,不一定能討皇帝的歡心,若是皇帝有偏愛專寵的后妃,蕭清梧未必是那女人的對手。所以她打定主意,要多教教蕭清梧。

蕭太后身居貴妃之位十餘年,是戰敗了無數鶯鶯燕燕才上位的,她自然有的是辦法和手段。不過她也有她的宿敵,就是那個讓先帝見一眼就寵上了天的禎貴妃。

先帝曾推心置腹地與她說過,他並不是真的愛禎貴妃這個人,只是因為她長得太像他曾經深愛過的一個女子,所以他願意把禎貴妃當做她,為她修建承歡殿,為她放棄政事不早朝,為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只是為了彌補他沒有與那女子在一起的遺憾。

她問那女子是誰?先帝從不肯說。

從此,蕭貴妃再也沒有與禎貴妃爭過寵,因為她知道,禎貴妃也不過是個可悲的影子,與一個影子有什麼好爭的呢?

她撫養了太子,還有一個親生的皇子,先帝僅有的兩個兒子都在她手裡,她還有什麼可放心不下的呢?

“陛下大婚之後,孤還要去一趟北域大營,自孤回上京後,北域叛軍又有些抬頭。”

秦玄妄的話拉回了蕭太后的思緒,蕭太后毫不遲疑地說:“凌王此次平叛凱旋之時,必為凌王舉辦隆重的凱旋大典,迎接凌軍歸朝。”

從棲梧宮出來時,天已大黑,空氣中瀰漫著某種花的香氣,有些甜膩。

夜風輕吹,別看這桂花釀喝著甘甜,可後勁很大。酒量很好的他,竟也有點微醺。

“今晚孤不回府了。”

“殿下要去哪?”

“沁芳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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