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面,顧熙和敲了下兩下車壁,車伕聽到後駕著馬車悄悄離開了。
蘇晚意高興壞了,“剛剛車伕那一拳好準!”
“就憑車伕那三腳貓都不如的功夫哪來的準頭,是他出拳時,我的暗衛擊中了齊世軍的腿。”
“原來如此!那齊世軍會來這個院子也是你乾的嗎?”
顧熙和點頭,“我叫人誤導齊世軍,說徐娘子是外地富商的外室,又說了說徐娘子如何貌美、如何……總之,齊世軍死了。”
他眸光微凜,又道:“趙行想定榮國舅的罪,榮國舅想脫罪,都要看那護衛怎麼說,也就是要看永昌侯偏向哪一方了。
太子和三皇子的實力都不弱,無論永昌侯得罪哪一方,都沒好果子吃。
只要我再稍微攪和一下,永昌侯府就得從京城消失,齊妃也一樣!”
既然確定自己對她動了心,自然要了解她的全部,所以他派人去青州查了她的過往。
不僅查到了她姐姐的死,還查到了一個叫周鳴的書生。
他在心中冷哼,呵!他會讓那個周鳴知道,不是什麼女人都能惦記。晚晚,生生世世都是他的女人。
什麼意思?蘇晚意心臟驟縮,頓時手腳冰冷,她不敢想,可又不得不想,他好像已經知道了她利用他為姐姐報仇的秘密,那他知道周鳴的事嗎?
顧熙和被她的小表情逗笑,心情大好,捏了下她的小臉,問道:“你可滿意?”
他沒有拆穿她,他不恨她的利用,如果易地而處,他也會想盡辦法去報仇。
再說拆穿又有什麼意義呢?只要她一直愛他,一直陪在他身邊就夠了。
蘇晚意很想問他都知道了些什麼,可又不敢問,心裡一團亂麻,理不出個頭緒。此時卻也只能全部壓下去,先好好應對他。
顧熙和輕啄了她一下,又問了一遍,“你可滿意?”
這是明晃晃地討賞呢!
蘇晚意重重地點了下頭,捧起他的臉親了一下,“好哥哥!”
他將她摟進懷裡,大手緊緊扣著她纖細的腰肢,湊近了她,故意將溼熱的呼吸送進她的耳朵裡,誘她,“只叫一聲可不夠!”
蘇晚意身體一軟,倒進他懷裡,又用眼睛瞪他,“你真是壞透了!真該讓上京城的貴女都來看看你這輕浮的樣子。”
“你捨得我這個樣子給別人看?”
“哼!不理你了!”她扭頭不看他。實則是不敢看他,怕他看到她的眼中沒有愛意,只是恐懼。
顧熙和低笑,“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說,如今愛我有幾分?”
“半分也沒有!”
“嘴硬!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若是不愛我為什麼要給我做寢衣?嗯?還不是想我多留宿小舒園陪你。”
蘇晚意羞惱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你幹嘛翻我東西?”
“我可不是故意翻的,是去箱籠裡取衣服時,無意中看到的。不過你的女紅…….哈哈哈哈……”
他當時看到真的呆愣了好久,很難想象她一個女子怎麼能把衣服做成那樣。
蘇晚意趕緊捂住他的嘴,“不許笑!”
又一陣氣惱,“這個綠柳,辦事真不靠譜,我都囑咐她要藏好了。”
不是綠柳沒藏好,是她吩咐綠柳故意讓他看到的。
寢衣雖然沒做成,但也是她的心意,而且她還為此紮了那麼多下手指,總得發揮點作用吧。
顧熙和怕她真的惱了,只能憋笑,還幫她順著背,“我不笑了,也保證不告訴別人。”
蘇晚意假怒道:“你笑話我,惹我生氣了,要罰你七夕節那晚陪我去放河燈。”
“好!”他得意極了,胸腔裡滿滿都是愉悅。
忍不住調侃她,“還說不愛我呢,七夕節可是要和相愛之人共度的。”
蘇晚意心中一酸怕露出痕跡,又把頭扭到一邊不看他,嬌嗔道:“不理你了。”
七夕節,也是世家貴女們出門遊玩的好機會,她要為自己的離開做準備了。
即使他幫她報了仇,可她還是不想給他做妾。
姐姐說過,最好的婚姻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即使他給出了他的真心,她也只是他的妾而已。
齊軍世是永昌侯夫人的獨子,如此慘死,她悲痛欲絕,暈倒了兩次。醒來後又哭又求,讓永昌侯為齊世軍報仇。
但榮國舅是皇后的親弟弟,還是吏部尚書,可不是永昌侯能鬥得過的。
再者,永昌侯還有三個庶子,庶子也是他的親生兒子。所以他先是勸永昌侯夫人算了吧,見勸不動,便不肯再見她。
同時,榮國舅和趙行的父親趙尚書,前後腳的約永昌侯見面,說的話差不多,都是半利誘半威脅地強迫永昌侯站在自己這一邊。
兩方勢力,他哪一個也得罪不起,輾轉反側一晚上沒睡,他最終決定站在更有希望繼承皇位的太子一方。
永昌侯夫人不知此事,還在為齊世軍報仇的事奔走。她宮裡求見齊妃,可齊妃已經被皇后敲打過了,也勸她息事寧人。
她想到避而不見的夫君、勸她莫要再生事端的長女、送去清心庵的次女、慘死的獨子……突然癲狂大笑。
齊妃被嚇壞了,只好立下保證,忍耐只是暫時的,她必定想辦法為齊世軍報仇,這才暫時安撫住了永昌侯夫人。
趙行的父親趙尚書等不到永昌侯的回覆,便明白他選擇了太子。
於是把齊世軍強姦榮國舅外室,榮國舅衝冠一怒為紅顏殺了齊世軍的事傳了出去。
這種話題最容易引起百姓的關注,沒幾天就全城皆知了。
此事驚動了聖上,聖上下旨,讓大理寺嚴查此案。
案子還沒審結,七夕節先到了。
大曆朝對女子並不算苛刻,女子可以立女戶,可以出門做生意,定了親的男女見個面也是可以的。
漂亮的晚霞漸漸退去,夜幕降臨。
街道上,車馬盈路,錦繡滿街。
年輕的小娘子們穿紅戴花,佩戴著用五彩綾線結成的櫻桃、桑葚、角黍、葫蘆等形狀的飾品,打扮得花枝招展,成群結隊逛街市。
京城許多酒樓門前都紮起了綵樓,綵樓也叫乞巧樓,棚樓裡擺上磨喝樂、花果、酒菜、筆硯、針線等。
由店家出題,由眾人答題,答對了便可選一樣帶走。
顧熙和牽著頭戴帷帽的蘇晚意,湊近了和她說著話,“班樂樓門前也有綵樓,裡面的乞巧果子最有名,我帶你去嚐嚐。”
班樂樓是京城最好的酒樓之一,而乞巧果子是用糖面油製作而成的小食。
蘇晚意提醒道:“班樂樓那裡肯定有很多人。”
“人多怎麼了?你的帷帽都快裹到腳後跟了,誰能認出你來!”這話說的怨念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