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司收敛起平日吊儿郎当的做派,和柏川对视了眼,开口说道:“时宴,她只是出去飙车没告诉你,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
程时宴轻扯了下唇角,俊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眼神愈发冰冷。
通过今晚他发现他不喜欢林亦笙身边围绕着其他男人。
晚上出门不报备、和男人飙车、朝他撒谎,桩桩件件,她就是仗着他不会拿她怎样,肆无忌惮的乱来。
祁绅晃着手中的玻璃杯,液体荡漾起涟漪,他轻抿了口,“喜欢?”
看他这样子多少是有些在意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程时宴依旧没搭腔。
祁绅也不甚在意,俊脸上带着斯文的轻笑,意有所指地说道:“娇生惯养的金丝雀也好,草原里野性难驯的烈马也罢,手段用对了都一样乖乖听话。”
正如他一样,家里养着只被折了翅膀的金丝雀。
柏川跟他们认识多年,自然知道祁绅话中的意思,有些不赞同道:“人终究是人,与动物不同。”
男人不知听没听进去,拿起桌面上的玻璃杯,将酒一饮而尽,杯子被重重撂回桌面,“先走了。”
看着推门离去的男人,柏川淡淡说道:“他和沈梦慈在一起时也没这样吧。”
占有欲强烈得令人发指。
“川,这话就不对了。”傅少司摇摇头,“时宴当年可不算正式和沈梦慈在一块,他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
柏川蹙眉,“什么意思?”
傅少司一脸你不懂了吧的表情,“你忘了沈梦慈的养父可是为保护时宴牺牲的。所以他多少会照拂着她。不过就是沈梦慈一厢情愿当她是时宴的女朋友,时宴没在众人面前否认罢了。”
柏川:“那他现在对林亦笙?”
祁绅眉目温和,“动了心思,男人对女人的心思。”
“动心不是很正常?”傅少司桃花眼眯了眯,“这世道哪有那么多会先了解人的内在,而后动心,更多得是见色起意。”
林大小姐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放在男人面前,很难让人不动心。娇纵却知礼,矜傲又野性,罕见的尤物。
傅少司有种预感时宴早晚会栽在这女人身上。
–
“太太,您回来了?”
林亦笙到家时,保姆刚准备回卧室休息,看到女人回来后停在走廊。
“嗯。”林亦笙停下上楼的步伐,“先生回来了吗?”
林亦豪那臭小子玩起车来没完没了,说好十点回家,他硬生生磨蹭到十点半,导致她回来得有些晚。
刚才泊车时,车库内车太多,她也忘记注意程时宴平日的座驾回来没。
“先生在楼上,回来大概有半小时左右了。”保姆顿了顿,“我看先生回来时脸色不太好。”
闻言,林亦笙眉心一跳,“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平常都没好脸色的男人被人说脸色不好,令她有些不安。
不到一分钟的楼梯硬是被她磨磨蹭蹭走了半天。
她做足心理准备后推开门。
奢华的卧室内没有开灯,视野内一片昏暗,女人摸索着前行,动作轻缓得坐到床边。
“这么晚去哪了?”
她猛地回头,昏暗里,对上了依在床头的男人那双狭长阴凉的眸子。
室内太黑,她刚才没注意到他,还以为他睡着了。
林亦笙黑白分明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有些措不及防,“亦…亦豪要用我的车飙车,我就把车开出去让他用了。”
还算乖觉,没再继续撒谎。
程时宴垂下眸子,利落的短发遮住晦暗不明的深瞳。
女人嗓音轻柔缓和,“你没睡怎么不开灯?”
“等你。”程时宴伸手掌控住女人的脖颈,一用力,将女人拖到他身上,嗓音低沉淡漠,“你飙车了吗?”
那双狭长的眸子凛冽瘆人,深邃立体的五官带着不知名的情绪。
人的本能直觉告诉她,此刻的程时宴有些危险。
林亦笙心跳止不住加快,“飙了。”
“怎么心跳的这么快?”男人将手放在她的胸口,俯下身噙住她的耳垂厮磨,“难道背着我在外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时宴目光深邃,盯着女人今晚过于美艳妖冶的脸庞。
“没…没有。”耳垂边的酥痒让她止不住轻颤,“我…就是和林亦豪出去飙车了。”
眼前浮现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巧笑嫣然的模样,掐在女人腰间,脖间的手愈发用力粗暴。
“疼…松手…”她轻锤着面前的男人,“你弄疼我了。”
她感觉腰都被他掐青了,被修长的手锁着的颈也让她呼吸困难。
听到她喊疼,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低沉沉地笑着,令人毛骨悚然,“还算乖,没有再撒谎。”
女人嘴里如果再吐出谎言,他也保不准他会做些什么。
林亦笙大脑缺氧,一时间不明所以。
缓过神后,她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派人跟着我?”
除了他派人跟着她,她想不到其他理由,为何男人会知道她去做了什么,有没有撒谎。
程时宴视线从她身上一掠,目光里轻挑肆邪,“没有。”他手指穿插进女人的黑发中摩挲着秀发,“不过程太太愿意的话,我很乐意派人24小时盯着你,然后汇报给我你每天做了什么。”
他话里想这样做的意味过于浓烈,林亦笙也不再探究他如何知道的,而是赶忙摇头,“我不愿意。”
谁愿意被人一天到晚监控着,她想都不敢想,那样的日子是人过的吗!
男人轻哂了声,“那你听话。”
不要给他监视禁锢她的机会,他以前也不理解祁绅的作法,但他现在理解了。为她打造一座金屋囚于方寸之地,让她只能仰仗着他一人鼻息,供他日夜享乐,想想就令他血脉贲张。
林亦笙静静地看着褪去了凉薄此刻有些病态的男人,“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很喜欢我。”
喜欢到想要去掌控她的点点滴滴。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他眼神里充满她读不懂的幽深。
“我不确定我对你的喜欢有几分,但我确定程太太骗我、身边围绕其他男人会令我不愉。”
男人不掺半点谎言的话,令她轻轻笑出声,“你这个人真是没有一点情趣。程先生以前一定没有处过女孩子吧?”
随口一出的甜言蜜语都不屑说出口,直白得令人心底有些不知名的泛酸。
男人的眸暗了暗,“试探我?”
“怎么会?”
“现在不是你试探我的时候。”他俯下身,“是我找你算帐,你今晚对别的男人笑,我不高兴。程太太今晚枕边风要吹得努力些。”
林亦笙推着他,“我还没洗澡!”
男人扣住她的双手,声音嘶哑低沉,“一会儿一起洗。”
半个小时,她觉得他气应该消了吧。
一个小时,她觉得他体力快没了吧。
一个半小时,这男人气性太大了吧。
两个小时,分房分房,她人要没了。
女人抽噎着求他,说尽好话,男人充耳不闻,丝毫不停歇。
–
深夜,一旁的女人昏睡过去。
程时宴坐在床头,指尖的香烟忽明忽暗。他对她从开始的一点兴趣,在她发录音后逐渐转成兴趣盎然。
他掐灭烟,看着女人熟睡的侧颜,隐隐觉得今天比昨天是又多了几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