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傅晉陽正踮著腳,想看那小寡婦的死鬼相公,到底是何人物。
結果看到的這幕,樂得他捧腹大笑:“哈哈,這安平侯府要把人“救”死了!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突然,他似乎聞到一絲淡淡的奇特花香,傅晉陽好奇地用力嗅了嗅。
“阿嚏……阿嚏!”傅晉陽天生嗅覺靈敏。
他揉了揉鼻子,眼神下意識順著著香味來源而去……最終鎖定到了程卿安腰間那湖藍色荷包上!
他十歲前都是在嶺南生活的,這種香味的花分明是嶺南的特有的一種植物,看似無害,但與另外一種植物混合後,就能讓人頭暈目眩。
這應該是巧合吧,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怎麼可能知道這植物…..
河岸邊,還在撲通撲通地救人……傅晉陽倏地瞪大了眼睛。
不對!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走個的木梯,還能摔下去……
那小廝分明是中藥!
傅晉陽臉色大變,嘴唇都在發抖。
六喜注意到他這狀態,還以為是他頭疾犯了,連忙將人扶住。
“主子,您臉色怎麼這樣差,可是腦袋又不舒服了?”
傅晉陽反手緊緊握住六喜的手,才沒讓自己當眾摔倒。他顫著聲音說道:“不得了,她……她竟然為了我,謀害親夫!”
這是對他情根深種,連禮法都不顧了啊!
“什麼?!”六喜驚得眼睛都要瞪出來。
見他發愣,傅晉陽用力搖晃他:“快!快走,這裡我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了!
都怪他這張臉…..哦,不,他的靈魂……不,應該是他的魅力,太讓人喪失理智了!
一頭霧水的六喜:“……”
傅晉陽剛離開,立馬有人將他位置補上,樂哈哈地看著好戲。
“你們,你們怎麼回事,快救人啊,我大哥都要嗆水了!”張清磊在岸邊跳腳,氣得又推了幾個年齡大的小廝下去……
最後是個年輕力壯的小廝拔得頭籌,將張躍川成功“救”了上來。
今日雖風和日麗,但已經是深秋了,江水涼得很,又泡了許久,張躍川被拖到岸上時,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一番‘自救’下來,他渾身沒了力氣,只能平躺在岸上。
看著就一副進氣少,出氣多的可憐模樣……
五年沒見的孫子,一見面就成了這樣,可謂是大喜大悲,老夫人驚呼了一聲“川兒!”就暈了過去。
張清月和張清磊又要顧著“落水”的大哥,又要攙扶昏迷的老夫人,忙得手足無措。
見事情已經差不多,程卿安這才淡定安排小廝將張躍川抬回府,又讓人去請大夫來看老夫人。
來時,為了風光大造,全府都是走過來的,只有老夫人有轎子。
現在回去,唯一的轎子自然是要給昏迷的老夫人,那另外‘半死不活’的張躍川,只能現場搭了個擔架,由人抬著回去了。
於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平侯世子雖然大難不死,但走路都能歪到水裡去。
這明顯是不成了啊……
京城誰家都能找出個當大官的親戚來,議論起人來向來口無遮攔。
“擔架上的,這就是那個死了五年,又復活的安平侯世子?”
“切,還世子呢,看這病秧子似的模樣,怕是活不久了……”
“可不是,浪費我了大半天,就看了這樣個玩意,還以為是個何等風光的人物!現在回去吹噓都要被人嘲笑……”
張躍川在夢裡想了無數次,自己回到京城後萬人敬仰的景象。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現實會是這樣丟臉!
張躍川被冷風吹得頭暈目眩,他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想用衣袖蓋住臉,好不被人盯著瞧。
可偏偏有隻隔著手帕的手,一直藉著替他擦水的動作,不斷地把他臉上的衣袖挪開……
程卿安如同一個擔憂丈夫的婦人,跟在擔架旁邊,邊抹淚邊替張躍川“擦汗”。
張清月和張清磊哭哭啼啼地跟在一旁,並不知道其中內幕。
原本抬人的小廝是可以抬著擔架跑的,但因為夫人跟在旁邊,他們只能慢慢地走。
而越是耽誤,周圍的議論聲更大。
“嘖,安平侯府果然是落沒了,這點事也值得敲鑼打鼓的。”
這話說得,張清月和張清磊臉都紅了,恨不得找地縫鑽。
可謂之來時多風光,現在就有多丟臉……
程卿安冷眼看著這一切,只恨不得再丟人些才好,反正他安平侯府都是不要臉面的人。
這時,一個公子哥搖著扇子,走到了擔架前,高聲嘲笑。
“張清磊,這就是你天天掛在嘴邊,跟英雄似的大哥啊?嘖嘖。”
見到來人,張清磊立馬眼睛都紅了:“王聞發!你個手下敗將,也敢出現在我面前!”
王聞發公鴨似的嗓子叫囂道:“不過是藉著你嫂嫂的教導,會做幾首歪詩,得意什麼。
什麼不敢出現在你面前,我就出現了又如何。把路給我攔起來,不准他們過!”
他一擺手,就來了五六個人擋在了路中間。
見自家人被攔住,張清磊被激出了怒氣,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被張清月死死拉住。
“弟弟,你冷靜點,他是故意激怒你的,先回去醫治大哥要緊!”
看到這幕,程卿安冷眼哂笑,張清月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竟一點血性也無,虧你兩還出生武將世家……”
張清磊被話徹底激出了怒氣,牛犢似地衝了過去。
“啊——”張清月被他猛地甩開。
她慘叫一聲就趴在地上起不來,看著像是扭傷了腳……
那邊,張清磊與那小公子已經扭打到到一起,兩人抱頭亂撞,竟將擔架給撞到了地上。
這下,張躍川本就虛弱的身子,直接摔出個雪上加霜。
他當場額頭就流了血,遠遠瞧著像是個死人似的……
戰場上兩人打得難捨難分,最終還是張清磊以流血的代價,將人趕走了。
這下,周圍的百姓也不敢再嘲笑了,跑得飛快生怕被波及。
一行人終於得以順利回家。
然而,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出門,回來兩人見了血,瘸了一個,暈了一個,只有程卿安全須全尾。
讓人將他們都送回對應的院子後,程卿安滿意地回院子歇息了。
老夫人醒來,看到家中都成了這樣,氣得她臉色黑沉。
“立馬把程卿安給我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