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蜜糖我之砒霜的道理，她懂。
“我，我還是想去試試。”帶弟低著頭，不敢看姐姐。
可她真的不想再趕路了。
先不說這一路有多苦，就說他們姐妹倆身上沒有錢，也沒有糧食。
兩個女娃能走多遠？
在村子裡一些老光棍都時常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們，這一路上，那麼多村莊，甚至鎮子上的人都在逃難。
匯聚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沒有人保護，他們能清清白白的逃到南方？
“想去就去吧。”
“姐，你不怪我？”帶弟以為姐姐會失望，卻沒想到，她既沒阻攔，也沒失望。
李若月：“你年齡小，身體弱，不會什麼技能，跟著大戶人家走也好。”
“你真的這麼認為，你不怪我背叛你？”
“嗯。”李若月是真的這麼認為：“人生在世，誰都有選擇未來的權利，你不後悔就好。”
“……”帶弟一咬牙：“那我去了，將來要是還能再見的話……”
帶弟頓住，茫茫人海，失散了想要再重逢，基本不可能。
“沒事兒，相見再說吧。”
“那我去了。”帶弟一咬牙朝著前方跑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把一串錢塞在李若月的手裡：“姐，沒時間了，我被選上了，管事的馬上要走，我要去了，你……要好好的。”
說完，沒等李若月反應，又急匆匆的跑了。
“喲，招弟，看不出來呀，別人家都是賣兒賣女的，你倒好，把妹妹給賣了。”
“我聽說被選上的人，就給二十個銅板，這全在你手裡攥著，一文都沒給你妹妹留，可當真是好姐妹。”
“嘖嘖嘖，這錢不燙手嗎？”
是那個秀兒，又帶著她兒子過來陰陽怪氣了。
李若月看著手裡的二十個銅板，好一會兒之後收了起來。
越過人群，找村長打聽了一下，得知帶弟被張員外家選走，張員外家也要啟程去府城後，又回到了人群的最後方。
鎮子上不是久留之地。
沒被選上的人，又失魂落魄的跟著大家一起上路。
離開鎮子之後變得越發荒涼。
沒有青山綠水，沒有茂密的叢林。
風吹過，帶來滾滾熱浪和漫天塵土。
唯一能看到的綠色，是一些紮根極深的參天大樹。
雖然有村長，可這支將近三百人的隊伍依舊是散亂的。
誰家有老人孩子跟不上了，也沒人管，只能自己想辦法。
李若月落在最後，蹲半路上休息，也沒人等她。
再次打開農場，從河裡取了一壺水，把成熟的小麥收了，餵了雞。
看著多出來的兩個雞蛋，再一次選擇了孵化。
又做了三十個炊餅放揹簍裡。
李若月吃了兩個填飽肚子，又喝夠了水，這才再次跟上了大部隊。
今天趕路的速度明顯下降。
一是因為大家沒出過鎮子，所有人，哪怕是村長，來的最遠的距離就是鎮子上。
現在出了鎮子，他們只能沿著官道前進。
偶爾遇到一些達官貴人的馬車，就需要退到路邊避讓。
二是因為缺水。
路上沒有接水的地方，他們從家裡帶來的水，經過一天半的時間，基本上喝完了。
哪怕每次都只是喝一小口潤潤喉，也還是沒有了。
又頂著一個大太陽，實在是走不動。
到了正午的時候，隊伍徹底停了下來。
前面的一群人似乎是商量好了，做出了決定，朝著後方傳話。
“所有能動彈的，除了老人孩子，全部都去找水。”
此時的他們已經來到了一片山谷間。
山溝裡是最容易有水源的，只是有沒有乾涸，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