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是誰的?”
“我爹看了,自然會明白的。”姜虞晚神秘一笑,不再多言。
春桃只好壓下滿腹疑問,小心翼翼接過姜虞晚遞來的扳指,仔細收好後,便朝著正院的方向去了。
姜虞晚望著春桃的背影,唇邊勾出淺笑,柳如卿,你大概怎麼也想不到你辛苦一夜才討來的東西,會被我撿到吧?
那枚扳指的內壁上,用小篆刻著“林軒”二字,姜虞晚命春桃將東西拿給姜懷遠,是在告訴他,柳如卿對他撒謊了。
只有證據擺在眼前,柳如卿才能百口莫辯。
不過現在,她辯不辯解不重要,姜虞晚的目的是為了讓姜懷遠知道,柳如卿昨夜到底是跟誰在一起了。
姜懷遠若能心如明鏡,那她的計劃才能順利實施。
春桃將扳指拿給姜懷遠後,聽說他沉默了很久,那枚扳指更是差點被他徒手捏碎。
偏院那邊,柳如卿得知姜虞晚拒絕使用夏蟬送過去的藥膏後大發雷霆。
她面色陰沉盯著夏蟬:“她還說了什麼?”
夏蟬被盯得兩股顫顫,硬著頭皮回道:“小姐還讓奴婢以後不要把這些東西送過去。”
柳如卿聞言大怒:“廢物!這點小事都能辦砸!冬霜,幫她長長記性!”
冬霜唯唯諾諾上前,掄起胳膊用力扇向夏蟬的臉。
“啪啪”的巴掌聲響起,柳如卿心頭的鬱悶總算好了幾分,她眸色惡毒,心有不甘地掃嚮明月苑的方向。
指尖下意識摸向腰間,下一秒,柳如卿面色陡然一白。
她猛地起身,立即奔向屏風後,看到之前換下還未來得及被冬霜收走的衣衫,鬆了口氣。
她急切的在那堆衣裙中翻找,邊找還邊詢問冬霜:“我的衣裳你動過嗎?”
“奴婢沒動過,小姐您要找什麼?奴婢幫您?”
冬霜不知道她要找什麼,急忙拉著雙頰紅腫的夏蟬幫著一起找起來。
柳如卿煩躁地推開兩人,又將那堆衣裙翻開仔細尋找,但仍舊一無所獲。
她內心焦急,看到冬霜跟夏蟬兩人像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裡,只覺得哪哪都不順。
給她住偏院,還給她安排了兩個蠢笨如豬的賤婢,柳如卿越想越覺得整個姜府都可恨!
“我丟了枚扳指,你們跟我一起去找。”柳如卿將兩人帶到偏院後門那裡。
她卯時歸來時,便是在這裡被那兩個婆子給抓住的。
想必那枚扳指是在那兩個老虔婆拉扯她時遺落的。
“你去那邊找找,你跟我來這邊。”
三人把門口尋了個遍,都沒有尋到那枚扳指,就連先前乘坐的馬車,柳如卿都仔仔細細找了好幾遍。
可那枚扳指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任她如何都找不見。
眼看著日頭西斜,柳如卿昨夜又被折騰了一宿,又累又氣,扳指乃重要之物,她怕丟了會影響在陸林軒心中的形象。
早知這樣,昨夜她就不該仗著陸林軒對她意亂情迷,非要他留個定情信物給她。
明知道他有要事在身,不可能帶貴重之物,還將刻有身份的扳指給要了過來。
眼下不曾想,竟將那物給弄丟了。
柳如卿越想越煩躁,急忙讓冬霜取來披風,準備趁夜再出府一趟,至少提前告知陸林軒一聲,免得因此弄出紕漏。
柳如卿穿戴好,正欲再次從後門離開,誰知門竟被鎖住了。
無奈之下,她只好從側門離開,只是剛走到那裡,門房就攔住了她:“表小姐還是回去吧。”
“放肆!你敢攔我?”柳如卿氣的柳眉倒豎,若不是門房人高馬大,她恨不得上去扇他幾巴掌。
“老爺有令,即日起表小姐不得擅自離府。”門房面無表情回道。
柳如卿聞言,氣得要命,壓下心底的怒氣試圖繼續溝通:“本小姐現在有急事,急需出府,舅父若是問起,你就說是本小姐執意要出府的。”
她以為這樣,門房就不敢再阻攔她。
豈料,門房看都不看她,依舊像個門神一樣守在門口,絲毫沒有要放她出去的意思。
見門房不搭理自己,柳如卿一雙眸子像淬了毒,恨不得一把火將整個姜府都毀掉。
在門房那裡沒討到好處,柳如卿回去又發了好大一通火,看的冬霜跟夏蟬兩人全程戰戰兢兢。
扳指沒找到,加上姜虞晚忽然轉變的態度,柳如卿直覺她應該是發現了什麼。
為了試探姜虞晚,傍晚時分,柳如卿親自端來一碗血色燕窩羹。
這血燕窩極為珍貴,她每月也才分得三兩而已,這次下血本拿來哄姜虞晚,一是怕姜虞晚發現她跟陸林軒的私情。
二是想要套出姜虞晚忽然不好掌控的原因。
最重要是她需要姜虞晚帶她出門!
柳如卿來到明月苑既沒看到春桃,也沒看到秋棠,她心頭的陰鬱散了幾分,那兩個礙眼的東西總算不在了。
想起昨日被攔了一天,柳如卿內心猶自不忿,端著燕窩羹推門走了進去。
沒走幾步,便看到姜虞晚獨自坐在窗邊,正在做著手中的繡活。
走近才看到,她這般認真,竟是在繡嫁衣!
柳如卿暗自冷笑,將燕窩羹放到桌上,自來熟地拿走姜虞晚手中的繡品,拉著她的胳膊嗔怪道:“晚兒可是生姐姐的氣了?”
因為她罵了她的丫鬟,所以這個蠢貨還在生氣?
姜虞晚抬了抬眼皮,不動聲色的將手臂抽回:“表姐,昨個勞累了一夜,怎地這個時辰還有心思到妹妹這來?”
這話一齣,柳如卿面色瞬間僵硬。
她沒想到,姜虞晚會毫不留情地將這件事情給拿到明面上來說,她何時開始,竟這般不在意她的名節了?
“晚兒!昨夜之事並非姐姐之過,你何苦拿此事來挖苦我?”
“可大家都在討論你的事,為何我不能?”姜虞晚一臉無辜,彷彿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會影響到她的名節一樣。
柳如卿暗恨叢生只能訕訕地轉移話題:“晚兒,是不是舅父反對你跟陸世子的婚事?”
姜虞晚故意不說話,低著頭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樣。
柳如卿見狀,立刻壓低聲音湊近道:“不如你將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一來,舅父必定會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