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女人的那張臉,不停地衝她逼近,一點點地放大,她覺得那張臉噁心不已。
用力地推開靠近她的女人,本來力道不大,但不知道唐梓妍是要耍花招還是要做什麼。
當她的手才剛剛碰觸到她她就整個人倒在地上,一瞬間,偌大的大廳想起了這位富家小姐的哭泣聲。
袁昊著急地圍過來,一同圍過來的還有唐兆翰,看著這兩個男人焦急的面容,她真的想要笑。
五百萬,對唐兆翰來說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至於這麼不捨得嗎?她真後悔剛剛沒有說要五億或者更多。
雖然現在事情已經演變到,不是多少錢的問題了,但是她卻無所謂地聳聳肩,對著地上不知道是真疼還是假疼。
但是卻捂著腳不停叫疼的女人充滿鄙視,她完全沒有憐憫之心,在兩個男人焦急不已地問躺在地上的女人:“怎麼了?怎麼了?摔著哪裡了?”,她覺得這事兒真是好笑,這女人就是自找的,活該。
他們的關心,讓她覺得難受,明明就是在說她的事兒,這女人過來攙和,這下有一點轉移視線,她可不想因為那女人的摔倒,而終止自己的話題。
所以眸子甚是堅定地盯著唐兆翰道:“我告訴你,不管怎麼樣,我不希望你再威脅我的話語。”
兩個男人的注意力都在唐梓妍的身上,那女人哼哼呀呀,但是半響卻沒有說哪裡疼。
而是拉扯著唐兆翰的胳膊,撒嬌不已地道:“爸爸,我疼,我疼,很疼。”
唐兆翰完全忽視了安雪珍的話語,他的目光在他的寶貝女兒身上,完全將這個大廳充滿憤怒的安雪珍給忽視掉。
“寶貝,哪裡疼了,我們趕緊去醫院。”說著唐兆翰就試圖將唐梓妍抱著去醫院。
但是唐梓妍卻拽緊他的胳膊,話語裡依舊灌滿撒嬌的味道:“爸爸,我是這裡疼。”
唐梓妍捂著心的樣子,看上去甚是做作,安雪珍就知道,她一定是在玩兒花樣,現在看著她這個樣子,就知道,這女人果然在玩兒花樣。
在唐兆翰焦急不已的神情當中,唐梓妍的下一句話就是:“爸爸,你幫我揍那個女人一頓,好嗎?我討厭死她了?”
唐梓妍的冰冷目光直直地衝她扎過來,隨後袁昊唐兆翰的目光也都衝她看過來。
那些目光讓她甚是不爽,她今天本來還有一件事兒是要和唐兆翰宣佈的,但是看著如此的狀態,突然感覺似乎沒有要宣佈的必要。
轉身欲走,感覺到身後有沖沖的腳步聲,她就知道,唐梓妍是唐兆翰的女兒,這個男人寵女兒勝過任何人,一定會給她一巴掌的。
但是身後響亮起來的聲音卻不是唐兆翰的而是袁昊的,當她聽著袁昊說:“給我站住。”
話語那麼冰冷而充滿無情的時候,她就移不動腳步往前走,真的就站住了,但是她並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他站著。
不知道身後的男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副表情,但是她就是覺得傷心。
“唐梓妍,不管怎麼說,安雪珍都是你的媽媽,你怎麼能夠這樣說呢?”本來等待著身後的男人說話,但是唐兆翰的話語卻響徹大廳。
“媽媽?爸爸我早就沒有媽媽了,你不要找這樣的藉口來維護這個女人,我討厭死她了。”唐梓妍的聲音裡盛滿了憤怒。
愣著站著的安雪珍,正要再次走,身後的腳步聲再一次大聲地響亮起來,她想要回頭,但是身後的人已經走到她面前。
掄起手,左右就是兩個巴掌,巴掌聲清脆而甚是疼痛,她的嘴裡一陣的腥甜。
安雪珍就是做夢都想不到,那個袁昊卻因為那個唐梓妍給自己2個巴掌,而且力度是如此的沉重。
她瞪大眼睛,盯著他,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但是嘴角的腥甜味兒那麼地真實,讓她不得不相信,這一切都不是夢。
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到此時都還愛著這個男人,她偏過頭,不再看他。
而是將目光落在唐兆翰的臉頰,話語堅定地道:“唐兆翰,我想我們還是得離婚。”
離婚這個念頭,她從來就沒有打消過,望著唐兆翰,等待著他能夠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唐梓妍已經伸手在拍手叫好了,而唐兆翰卻一臉的平靜,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
“唐梓妍,要是沒事兒,就不要鬧了。”唐兆翰也看出來了,唐梓妍跌倒就是故意的。
對於袁昊為唐梓妍出氣的事兒,唐兆翰很高興,但是他因為出氣兒而打他老婆巴掌的事兒,唐兆翰就不得不憤怒了。
徑直走到袁昊面前,兩個男人四目相對,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唐兆翰站在袁昊的面前,瞪大眼睛道:“你能夠幫唐梓妍出氣,這點我很欣賞,但是你沒有資格打我的女人。”
話音落地,偌大而寂靜的大廳突然再一次響亮起來兩聲清脆的巴掌聲。
那聲音刺耳,巴掌直直地掉落在袁昊的臉頰,讓唐梓妍和安雪珍都心疼不已。
但是安雪珍卻沒有唐梓妍那般地幸運,她看著那個女人從地上站起來,然後滿眼溫情地吻了袁昊的臉頰,聲音柔媚:“袁昊,疼嗎?”
袁昊搖頭,表示著他不疼,但是安雪珍卻不肯相信,怎麼會不疼了,她挨的兩巴掌到現在都還在疼痛不已。
何況唐兆翰下手那般地狠,她看到了他嘴角流下來的血,就知道他的疼痛,和她的是一樣的。
可是,疼痛一樣,心卻不一樣,比如她就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愛過她。
收回思緒,收回目光,她再一次地將話題移動到了主題上,望著唐兆翰,滿眼嚴肅:“唐兆翰,我們離婚。”
想比剛剛,話語更加地堅定,這段婚姻,她早就受夠了,早就想要離了。
“住嘴。”卻是遭遇了唐兆翰冰冷的話語,他的話語讓整個大廳陷入了某種冰冷的氛圍。
“我就沒有愛過你,至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這麼把我拴住做什麼?”她終於忍無可忍地徹底爆發。
而唐梓妍也不太能夠理解唐兆翰的做法,她瞪大眼睛盯著唐兆翰問:“爸爸,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的,扔掉多好,放在家裡只會讓人看著厭惡。”
唐梓妍的話語同樣遭遇到了唐兆翰冷冷的聲音:“住嘴。”
大廳冰冷的氛圍變的更加地冷了一些,唐兆翰什麼都沒有說,徑直走到沙發上,點燃一支菸。
他皺著眉頭,悶悶地吸著煙,這讓遠遠看著他的安雪珍眸子裡落滿疼痛,他這副態度,讓她覺得要離婚很難。
緩緩地移動腳步,但是鞋底撞擊著地板,還是發出了偌大的聲響,她不想弄出什麼聲響,只想和唐兆翰平靜地將離婚談妥。
走到沙發的旁邊,坐在唐兆翰的對面,看著煙霧繚繞裡的他,話語篤定地道:“我們離婚吧,你把我拴住,真的沒有意思,而且你也不愛我。”
她想心平氣和地來一場談話,想要心平氣和地結束這一場婚姻,可是對面的男人,卻皺緊了眉頭。
他的聲音冷冷地響亮起來,讓本來就很冷的大廳溫度再一次地驟降了幾度。
“我說過,我不會和你離婚,就是要將你當做濃重鳥困著,所以你死掉和我離婚的心吧。”
他堅決不離婚的態度,比她堅決要離婚的態度還要堅定,但是這樣的堅定只會讓她痛苦。
籠中鳥,這意味著會被囚禁一生,這樣的囚禁和坐牢根本就沒有區別,她瞪大眼睛責問著他:“我憑什麼要做你的籠中鳥,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對我?”
對方的聲音冷冷的:“憑你是我的老婆,憑我是你的相公。”
聽著那男人的話語,她算是看透了,那男人就是塊榆木疙瘩,跟他說話,註定說不通。
但是這婚她必須要離,不離婚的話,她覺得自己的後半生就是毀掉的,即使她以後不愛袁昊,也說不定某一天她還會遇見一個真心實意愛她的男人。
何況,何況她還懷孕了,手指緩慢地撫上肚子,想象著自己將孩子養大,聽著孩子叫自己媽媽的場景,她就覺得幸福。
就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孩子,這婚她也是要離的,而且必須離,離定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徑直去了廚房,廚房很整潔,想要找把刀都很難,她翻弄了好半響,才在櫥櫃的最裡面找出來一把水果刀。
擰著刀再次走到大廳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走過去,就聽見了唐梓妍憤怒的聲音。
“爸爸,你怎麼能夠不離婚呢?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你為什麼就不給她離婚?”
這也是她很想要知道的問題,所以就沒有打斷說話的兩人,而是遠遠地看著他們,偷聽著他們的話語。
唐兆翰將手中的煙熄滅,然後語重心長地道:“唐梓妍,爸爸老了,需要一個人陪。”
就是這個理由嗎?這是一個不能夠讓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唐梓妍的聲音再一次尖銳地問:“要找人陪,我可以給你找啊,找很多個都行。”
但是唐兆翰顯然不同意唐梓妍的話語,他再一次語重心長:“爸爸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不想再結第三次婚了,因為結婚結的越多,爸爸心裡的愧疚就越加地濃重,會越加地覺得對不起你的爸爸。”
唐兆翰的理由,讓唐梓妍半信半疑,說到唐梓妍的母親,她一下子安靜下來,摟著唐兆翰的胳膊道:“爸爸,我不逼你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唐兆翰點點頭,溫柔地撫摸著唐梓妍的頭,眸子裡全都是深情。
對於他的這個理由,安雪珍也是半信半疑的,為了能夠對得起死去的第一任妻子,所以不想再結第三次婚。
怎麼感覺聽上去怪怪的,對於這個理由,她也不想再深究下去,因為那是和她沒有關係的事情。
就這個理由,根本就留不住她,她要的就是離婚,至於唐兆翰以後要怎麼樣,那都是他的事兒,與她無關。
房間裡陷入一片靜寂,唐梓妍將頭依偎在唐兆翰的懷抱中,看上去乖巧懂事兒。
袁昊無聊地坐在沙發對面,盯著感情甚好的父女兩,落著指印的臉頰揚著淡淡的笑容。
這樣的寧靜,看上去很好,但是她卻將其給打破了,這裡她厭惡至極,只想早早地脫離。
她移動著腳步,離沙發的地方再進了一些,瞪大眼睛盯著唐兆翰問:“說,你到底要不要給我離婚?”
她的話語固執而又任性從未改變過,這讓唐兆翰皺著眉頭,一臉的苦相,他的態度依如剛剛那般堅定:“我不會和你離婚。”
那麼堅定的話語讓她的臉頰瞬間冰冷,她將手中的水果刀架上自己的脖子,瞪大眼睛盯著唐兆翰道:“如果你不跟我離婚,那麼我就死在這裡,讓你成為殺人犯。”
這一個舉動太過於衝動,連她自己都覺得後怕,但是她卻不得不賭一把,只有這樣,才會有離婚的一線生機。
她的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條,唐兆翰焦急地道:“安雪珍,你不要做傻事兒,把刀放下,趕快……”
唐梓妍的臉頰卻是似笑非笑的樣子,雖然看著面前的女人那般不怕死,但是她卻在希望她能夠出點什麼事兒,比如胳膊斷了腿瘸了什麼的,那樣一定不會有人要她的。
想到這裡,唐梓妍的眸子一愣,她用激將法,聲音高昂地落下:“你要是有本事兒,就死啊,死給我看看,告訴你,我們身家是用百億來計算的,一條人命我們還是能夠賠得起。”
唐梓妍的趾高氣揚,得到了唐兆翰的一巴掌,他本來是捨不得打他的寶貝女兒的。
但是她女兒的話語,只會讓情緒激動的安雪珍更加地情緒激動,看著將刀架在脖子上的女人,他的臉頰落滿擔憂。
同樣擔憂的還有袁昊,此時此刻他像一尊雕塑,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眸子裡寫滿了恐慌。
他突然覺的好害怕,突然覺得害怕失去面前的女人一般,他雖然從來沒有重視過自己和麵前女人的感情。
但是在這一刻,那些他隱忍的感情清晰地從心絃裡撥弄出來,他看著那陌生而又熟悉的感情,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說啊,你到底和我離不離婚?”安雪珍知道,雖然她的動作嚇著了所有的人,但是唐兆翰不說給她離婚就是白搭。
她一定要逼迫面前的男人給自己離婚,要不然自己的後半生將會生不如死,這樣的生活她受夠了。
第十一章理由
但是唐兆翰卻隻字不提離婚的事兒,他的臉頰寫滿擔心,直接忽視掉她的話語,關切地道:“安雪珍,不要衝動,把刀放下,趕快把刀放下……”
看著將她問題忽視掉的男人,她的臉頰寫滿疼痛,握著刀的手緊了緊,手心不由自主地滲透出了冷汗。
在心裡打著鼓,問自己,他不同意,她真的要用刀傷害自己嗎?想著都會覺得疼痛,之前因為一時衝動才這樣。
但是萬萬沒有想過事情向著她不能夠控制的方向發展要怎麼樣,她望著唐兆翰話語冷冷的問:“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給我離婚,還是不離婚?”
瞪大眼睛,眸子裡期待著答案,但是對面一臉擔憂神情的男人,卻久久地沒有說話。
她閉上眼睛,臉頰寫滿絕望,正要用水果刀傷害自己的時候,袁昊的聲音灌入耳朵。
“安雪珍,別做傻事兒,你還年輕,你還有更好的未來,求你了,別做傻事兒。”
袁昊的聲音沙啞不已,句句透著關心,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滿臉擔憂的袁昊。
又開始恍惚起來,剛剛都還那麼無情地給自己巴掌的男人,此時為何會如此溫柔地對自己說話?
到現在,她的心裡還有著某種期待,期待著某種希望的存在。
忽然想到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剛剛一時衝動,她完全忘記了孩子的存在。
手指不由自主地探上肚子,她的臉頰落滿疼痛,心裡抱歉著對孩子說:“寶貝兒,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怎麼能夠因為一時衝動而傷害自己呢?都是媽媽不好,媽媽答應你,從這一刻好好活著,一定要把你撫養長大,然後讓你認祖歸宗。”
想到這裡,她手中的水果刀猛烈地從手中滑落,撞擊著地板,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看到這一幕,袁昊欣喜地在臉頰落上一笑,然後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他的額頭滲滿了汗水。
唐兆翰藉著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的機會,用力地將安雪珍抱在懷裡,他的聲音責怪著:“瘋了,你真是瘋了。”
她的思緒一直都在袁昊的身上,越過唐兆翰的肩膀,她看到袁昊子啊對自己微笑,那樣美好的笑容,讓她一下子覺得,她恐怖陰霾的天氣,變得晴好美麗。
但是唐梓妍卻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見那個女人的背影不住地顫抖,看上去應該是在很生氣。
很生氣袁昊為什麼會救自己吧,她也不知道袁昊為什麼會救自己,他救自己,是因為他對自己還有感情嗎?
失神的時候,唐兆翰的擁抱已經遠離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衣人,站在她的身邊。
“把夫人帶上樓去,上鎖,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將她給放了,還有把屋子裡的所有利器都給收拾妥當。”唐兆翰的話語冷冷的,話音落下後,身邊的黑衣人就抓住了安雪珍的手腕兒。
他們將她拖著往樓上走,手腕上的大力讓她一瞬間猛醒過來,這個霸道的男人竟然又在將她給困住,他要將她變成真正的籠中鳥。
“唐兆翰,你怎麼能夠這樣,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趕快放開我……”她大聲地嘶吼起來,想要反抗但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目光冰冷地盯著大廳,對上袁昊的眸子,他的目光裡寫著疼痛,望著他眸子裡的目光,她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那是在心疼自己嗎?那樣的心疼,她已經許久未見,所以在被拉著往樓上走的時候,沒有了剛剛的氣急和煩躁。
她在想,如果她被唐兆翰如此地折磨,能夠讓袁昊心疼的話,那麼她所受的折磨就都是有意義的,她甘願受這樣的折磨。
安雪珍被無情地推入房中,然後房門被用力地關上,上鎖的聲響傳入她的耳朵,讓她的眼睛裡佈滿了絕望。
她知道這是將她的人生自由給禁錮了,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關進這樣的房子裡的她,這一次比上一次平和了許多。
但是心痛的感覺卻沒有消失一分一毫,就在她以為房門不會響亮起來的時候,有人門口卻碰碰地落下聲響。
“安雪珍,我其實也不想把你關著的,但是你需要冷清,好好想清楚了之後,我自然會把你給放了的。”唐兆翰的話語在房門外,語重心長。
他說的懇切,但是她卻聽得覺得甚是虛假,沒有搭理房門外的人,而是冷冷地道:“滾,給滾。”
那個男人他恨極了,為什麼一定要囚禁她呢?她雖然覺得自己長得好看,但是她卻不想當金絲雀。
就在她以為房門外會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口卻沒有了人,寂靜,即使有蟬鳴在窗戶外高聲地聒噪,但是她就是覺得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讓她甚是害怕,整個人癱軟在木質地板上,冰冷的地板,讓她也落滿冰冷。
未來,一下子變得渺茫,她的人生似乎就是被禁錮著的,瞪大眼睛,盯著房門口,她知道吃飯的時間僕人會給她送飯,但是她卻沒有走出房間的機會。
不知道這一次,她會在這樣的房間守著無望呆多久,冰冷的心,在手指撫上肚子的時候,臉頰揚起一抹溫柔。
“不,我不能夠就此絕望,我不是一無所有,至少我還有我的孩子。”淡淡的話語,讓她的堅定不已,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沙發旁邊。
將房間裡的電視聲音開得大大的,坐在那裡思考,要怎麼樣出去,出去了要怎麼樣,自己的人生才不會被控制。
這樣的日子,沒有人打擾,倒是安閒了些許,她可以一整天睡覺看電視,餓了會有飯吃,而且還想吃什麼,僕人就會乖乖地給她做什麼。
如此的愜意生活,並沒有讓她的心平靜下來,即使這樣的生活很好,但是她卻不能夠過這樣的日子一輩子。
深切地知道這個道理,她卻想不出要用什麼辦法逃出去,因為這些天,唐兆翰似乎並沒有在家。
電視新聞上卻有唐兆翰的模樣,他在鏡頭笑的甚是燦爛,就像是老牛吃嫩草泡到了一個比她安雪珍還要年輕細嫩的女人一般。
但電視裡的新聞,卻不是在訴說他是用什麼辦法泡到年輕女人的,而是宣告著陸氏的岌岌可危,然後唐兆翰拿出多少多少錢來拯救陸氏。
儼然一派救世主的形象,但明理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唐兆翰的拳頭,盯著新聞,安雪珍皺緊了眉頭。
原來她和穆衍銘,都只不過是唐兆翰的棋子,他的野心大的出奇,名義上說是要拯救陸氏,但感覺他是要將整個陸氏給吞掉一般。
這麼想著,門口響起了猛烈的敲門聲,她皺緊眉頭,覺得門口敲門的人就是個白痴。
門明明就是在外面上了鎖的,那個敲門的白痴難道沒有看見嗎?既然將房門敲得猛烈地響亮。
她坐在沙發上,目光冷冷的,對門外的白痴是既同情又憤恨的,直到門口傳來溫柔的男聲。
那聲音其實是種在了她的心裡的,她一直將其埋藏在土地裡,等待著那聲音的生長髮芽長大開花,然後給她一個完整的幸福。
但是她卻不確定那聲音會在什麼時候破土而出,出來之後還會不會繼續生長,或許會突然間就不長了,就像是現在,那抹聲音傳入耳朵,灌滿溫柔:“安雪珍,你在嗎?”
就這麼五個字,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她激動地移動著腳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手撫上門把,用力地想要將房門給扭動開,但是卻無能為力,門在外面上了鎖,只有唐兆翰和給她送飯的僕人有鑰匙,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房門給打開。
而房門外再也沒有了聲音了,她將耳朵整個貼在門上,小心翼翼地衝房門外問:“袁昊,你在嗎?”
等待著房門口的聲音,但是卻沒有等到有人說話,她剛剛激動不已的心情一下子失望起來。
噶及告訴她,她似乎是在做夢,似乎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握著門把的手緊緊地拽著門把。
大腦一片空白,許久地緩不過神來,直到房門外再次傳來一抹聲音:“安雪珍,你還好嗎?在裡面難不難受?”
聽著她熟悉的聲音,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想要揚起溫柔的笑容來和他說話,但是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突然覺得難受不已。
她本來在這裡住著是好好的,但是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這樣的難受,讓她止不住地掉落下眼淚來。
滾燙的眼淚滑落臉頰,撲騰撲騰一下子就淚流成河般讓她怎麼也收收不住。
“安雪珍,你在嗎?說話啊?”門口響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聲音很小,似乎害怕別人發現有一般。
她想要說話,可是眼淚掉落下來的她,整個聲音都是嘶啞的,她無法發音,只能夠輕輕地敲著房門回應著外面的人。
聽到她的敲門聲,外面焦急的面孔,滑落一抹溫柔的笑容,他整個人都舒坦起來,話語堅定:“放心吧,安雪珍,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救出來。”
房門外的男人話語甚是篤定,似乎他是她男人的身份一般,這讓她既感動又覺得訝異。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變得如此快,讓她有些認不清,突然變得溫柔的他,讓她卻在懷念他對自己甚是暴力而無情的時候。
但是女人是躲不過溫情的,聽著那男人的話語,她多想再一次地問:“袁昊,我們私奔,可以嗎?”
但是她正要說話的時候,房門外卻沒有了聲音,一陣腳步聲傳入耳中,她知道他是走了。
為什麼話在說了一截之後,他就離開了呢?這讓她皺著眉頭,再一次地覺得自己剛剛是在做夢。
“姑爺,你在這裡做什麼?”房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下來,然後一抹女音落入了她的耳朵。
“我本來是來找爸爸的,但是在經過這裡的時候,聽到了房門外甚是痛苦的聲音,就想停下來看看。”袁昊機敏地反應過來,他的聲音提的老高老高的。
讓在房間裡的安雪珍聽上去都覺得是在刺耳,她也很機敏,在聽到袁昊的話語之後,她捂著肚子,佯裝很難受地大聲叫喊了起來。
“啊……好痛……好痛啊……有沒有人啊……救救我……救救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聽上去甚是嚇人。
房門外的僕人皺著眉頭,關切地問:“夫人,你哪裡不舒服啊?”
她沒有回答哪裡不舒服,只一個勁兒地敲打著房門,大聲而淒厲地叫喊:“救救我……救救我……行嗎?趕快救救我……”
僕人擰緊了眉頭,緊張不安地盯著袁昊道:“姑爺,夫人剛剛都還好好的,這下叫地這麼嚇人,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兒了?”
在僕人詢問的時候,袁昊也露出焦急的神情道:“對啊,她是不是什麼急性的病發作了,這樣可不好啊,得趕緊送醫院。”
袁昊的話語,將他面前的僕人嚇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那僕人沒有半刻的猶豫,掏出鑰匙,將房間的門打開。
推開門後,看到倒在地上的安雪珍,她甚是難受的神情,讓袁昊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果然不錯。
一旁的僕人焦急地要將安雪珍給攙扶起來,卻被袁昊推開,袁昊焦急地道:“看樣子真的是急性病發作了,我得趕快將她送醫院。”
話音落下時,袁昊已經抱著安雪珍徑直走出了房間,他滿臉的焦急,讓守在院子裡的黑衣人,看著和卻不知道是要攔還是不攔。
本來是想要攔的,畢竟是唐兆翰交代的,沒有他的允許,不允許安雪珍走出房間一步,而現在她卻被袁昊給抱著,這讓黑衣人們甚是問難。
正伸手要攔住的時候,袁昊身後的僕人奔跑過來道:“快放行,夫人得了急性病,遲一點的話會出大事兒的。”
聽到女僕的聲音,黑衣人放手讓袁昊徑直跑過去,袁昊將安雪珍塞進車裡之後,就什麼都沒有說,快速地發動車子,離開西門家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西門家的別墅之後,剛剛還滿臉痛楚掛著淚水的女人,突然間恢復了活力,她從車的後座爬到後座,和袁昊並排坐著。
眸子深情地望著那張她熟悉而貪戀不已的臉,看的入神了,無法阻止自己衝過去將他給抱住。
“安雪珍,別鬧,我在開車啦。”溫柔的男音竄入耳朵,雖然是在責怪,但是話語卻是溫柔的。
這樣的溫柔,讓習慣了他的冷酷無情的女人有些不適應,她愣了下,用力地在他的臉頰落上一吻。
然後離開他,偏過頭盯著車窗外,看著車外不停流動的風景,她的思緒裡落著疼痛。
她轉過頭,在盯著他一臉認真開車的模樣的時候,迫不及待地問:“我們私奔好嗎?”
對於他突然的溫柔,她覺得要他和自己私奔的幾率會很大,但是她在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後。
面前的男人卻沉默了,他好半響沒有說一句話,而是安靜地盯著她,許久之後又道:“我們不能夠私奔。”
那般肯定的答案,讓她的期待化為泡影,她突然很生氣,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責問道:“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夠私奔?”
男人嘴角上揚,聲音低低的,但是卻很有力地反問她:“我和你私奔了,我的父母怎麼辦,你的父母又怎麼辦,再說和你私奔了就意味著一無所有,你覺得我會為了你,放棄如此奢華的生活,而和你去過苦日子嗎?”
面前的袁昊現實地讓她覺得不認識,她雖然生氣,但是也知道他說的話語是事實。
所以被他的話語噎地好半天都不想再提這件事兒,只能夠愣愣地盯著他看,像個傻瓜。
許久之後,身邊的男人溫柔的聲音鑽入耳朵問:“想去哪裡?”
既然不能夠和他私奔,逃出那間囚禁她的屋子其實也沒有意義,她衝他道:“去醫院。”
那個僕人應該會很快就找到唐兆翰,唐兆翰應該會很快就知道她出來了,而且去了醫院。
既然是在演戲,那就要演的徹底,不然被唐兆翰給懷疑了的話,面前的袁昊一定會面臨很多問題,即使他是唐兆翰的女婿,但是唐兆翰似乎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
對於她的答案,袁昊並沒有說什麼,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偏過頭,滿臉抱歉著道:“對不起。”
這三個字,蹦躂的甚是突兀,她瞪大眼睛盯著他,好半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對不起。”他的抱歉聲音再次傳入耳朵,讓她整個愣怔著的自己突然緩緩地李醒過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和自己說對不起,是對不起不能夠和自己一起私奔,還是對不起不能夠愛自己?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覺得這三個字很是不祥,這三個字竄入耳朵,一定會讓她覺得難受。
所以她雖然問出了為什麼,但是卻不想知道原因,但是對方的聲音卻那麼清晰地傳入耳朵。
他說:“對不起,我不能夠帶你走,因為……”
她知道他會有很長的理由,他似乎想要將他的理由一一說給她聽,但是她卻不想聽,所以在他沒有說出那些理由的時候,乾淨利落地打斷他:“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不跟我私奔,也沒關係,我能夠理解你的苦。”
話音落下,袁昊不再說話,綠燈亮了,他發動著車子,徑直往醫院奔跑。
站在醫院大廳的時候,袁昊瞪大眼睛問她要掛哪個科室的號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胃很難受。
醫院的大廳雖然沒有消毒水的味道,但是她卻本能地覺得反問,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控制不住地往衛生間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