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唐兆翰卻隻字不提離婚的事兒,他的臉頰寫滿擔心,直接忽視掉她的話語,關切地道:“安雪珍,不要衝動,把刀放下,趕快把刀放下……”
看著將她問題忽視掉的男人,她的臉頰寫滿疼痛,握著刀的手緊了緊,手心不由自主地滲透出了冷汗。
在心裡打著鼓,問自己,他不同意,她真的要用刀傷害自己嗎?想著都會覺得疼痛,之前因為一時衝動才這樣。
但是萬萬沒有想過事情向著她不能夠控制的方向發展要怎麼樣,她望著唐兆翰話語冷冷的問:“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給我離婚,還是不離婚?”
瞪大眼睛,眸子裡期待著答案,但是對面一臉擔憂神情的男人,卻久久地沒有說話。
她閉上眼睛,臉頰寫滿絕望,正要用水果刀傷害自己的時候,袁昊的聲音灌入耳朵。
“安雪珍,別做傻事兒,你還年輕,你還有更好的未來,求你了,別做傻事兒。”
袁昊的聲音沙啞不已,句句透著關心,她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滿臉擔憂的袁昊。
又開始恍惚起來,剛剛都還那麼無情地給自己巴掌的男人,此時為何會如此溫柔地對自己說話?
到現在,她的心裡還有著某種期待,期待著某種希望的存在。
忽然想到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剛剛一時衝動,她完全忘記了孩子的存在。
手指不由自主地探上肚子,她的臉頰落滿疼痛,心裡抱歉著對孩子說:“寶貝兒,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怎麼能夠因為一時衝動而傷害自己呢?都是媽媽不好,媽媽答應你,從這一刻好好活著,一定要把你撫養長大,然後讓你認祖歸宗。”
想到這裡,她手中的水果刀猛烈地從手中滑落,撞擊著地板,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看到這一幕,袁昊欣喜地在臉頰落上一笑,然後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他的額頭滲滿了汗水。
唐兆翰藉著水果刀掉落在地上的機會,用力地將安雪珍抱在懷裡,他的聲音責怪著:“瘋了,你真是瘋了。”
她的思緒一直都在袁昊的身上,越過唐兆翰的肩膀,她看到袁昊子啊對自己微笑,那樣美好的笑容,讓她一下子覺得,她恐怖陰霾的天氣,變得晴好美麗。
但是唐梓妍卻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看見那個女人的背影不住地顫抖,看上去應該是在很生氣。
很生氣袁昊為什麼會救自己吧,她也不知道袁昊為什麼會救自己,他救自己,是因為他對自己還有感情嗎?
失神的時候,唐兆翰的擁抱已經遠離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黑衣人,站在她的身邊。
“把夫人帶上樓去,上鎖,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將她給放了,還有把屋子裡的所有利器都給收拾妥當。”唐兆翰的話語冷冷的,話音落下後,身邊的黑衣人就抓住了安雪珍的手腕兒。
他們將她拖著往樓上走,手腕上的大力讓她一瞬間猛醒過來,這個霸道的男人竟然又在將她給困住,他要將她變成真正的籠中鳥。
“唐兆翰,你怎麼能夠這樣,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放開我,趕快放開我……”她大聲地嘶吼起來,想要反抗但是一點力氣都用不上。
目光冰冷地盯著大廳,對上袁昊的眸子,他的目光裡寫著疼痛,望著他眸子裡的目光,她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那是在心疼自己嗎?那樣的心疼,她已經許久未見,所以在被拉著往樓上走的時候,沒有了剛剛的氣急和煩躁。
她在想,如果她被唐兆翰如此地折磨,能夠讓袁昊心疼的話,那麼她所受的折磨就都是有意義的,她甘願受這樣的折磨。
安雪珍被無情地推入房中,然後房門被用力地關上,上鎖的聲響傳入她的耳朵,讓她的眼睛裡佈滿了絕望。
她知道這是將她的人生自由給禁錮了,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關進這樣的房子裡的她,這一次比上一次平和了許多。
但是心痛的感覺卻沒有消失一分一毫,就在她以為房門不會響亮起來的時候,有人門口卻碰碰地落下聲響。
“安雪珍,我其實也不想把你關著的,但是你需要冷清,好好想清楚了之後,我自然會把你給放了的。”唐兆翰的話語在房門外,語重心長。
他說的懇切,但是她卻聽得覺得甚是虛假,沒有搭理房門外的人,而是冷冷地道:“滾,給滾。”
那個男人他恨極了,為什麼一定要囚禁她呢?她雖然覺得自己長得好看,但是她卻不想當金絲雀。
就在她以為房門外會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門口卻沒有了人,寂靜,即使有蟬鳴在窗戶外高聲地聒噪,但是她就是覺得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讓她甚是害怕,整個人癱軟在木質地板上,冰冷的地板,讓她也落滿冰冷。
未來,一下子變得渺茫,她的人生似乎就是被禁錮著的,瞪大眼睛,盯著房門口,她知道吃飯的時間僕人會給她送飯,但是她卻沒有走出房間的機會。
不知道這一次,她會在這樣的房間守著無望呆多久,冰冷的心,在手指撫上肚子的時候,臉頰揚起一抹溫柔。
“不,我不能夠就此絕望,我不是一無所有,至少我還有我的孩子。”淡淡的話語,讓她的堅定不已,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沙發旁邊。
將房間裡的電視聲音開得大大的,坐在那裡思考,要怎麼樣出去,出去了要怎麼樣,自己的人生才不會被控制。
這樣的日子,沒有人打擾,倒是安閒了些許,她可以一整天睡覺看電視,餓了會有飯吃,而且還想吃什麼,僕人就會乖乖地給她做什麼。
如此的愜意生活,並沒有讓她的心平靜下來,即使這樣的生活很好,但是她卻不能夠過這樣的日子一輩子。
深切地知道這個道理,她卻想不出要用什麼辦法逃出去,因為這些天,唐兆翰似乎並沒有在家。
電視新聞上卻有唐兆翰的模樣,他在鏡頭笑的甚是燦爛,就像是老牛吃嫩草泡到了一個比她安雪珍還要年輕細嫩的女人一般。
但電視裡的新聞,卻不是在訴說他是用什麼辦法泡到年輕女人的,而是宣告著陸氏的岌岌可危,然後唐兆翰拿出多少多少錢來拯救陸氏。
儼然一派救世主的形象,但明理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唐兆翰的拳頭,盯著新聞,安雪珍皺緊了眉頭。
原來她和穆衍銘,都只不過是唐兆翰的棋子,他的野心大的出奇,名義上說是要拯救陸氏,但感覺他是要將整個陸氏給吞掉一般。
這麼想著,門口響起了猛烈的敲門聲,她皺緊眉頭,覺得門口敲門的人就是個白痴。
門明明就是在外面上了鎖的,那個敲門的白痴難道沒有看見嗎?既然將房門敲得猛烈地響亮。
她坐在沙發上,目光冷冷的,對門外的白痴是既同情又憤恨的,直到門口傳來溫柔的男聲。
那聲音其實是種在了她的心裡的,她一直將其埋藏在土地裡,等待著那聲音的生長髮芽長大開花,然後給她一個完整的幸福。
但是她卻不確定那聲音會在什麼時候破土而出,出來之後還會不會繼續生長,或許會突然間就不長了,就像是現在,那抹聲音傳入耳朵,灌滿溫柔:“安雪珍,你在嗎?”
就這麼五個字,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她激動地移動著腳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手撫上門把,用力地想要將房門給扭動開,但是卻無能為力,門在外面上了鎖,只有唐兆翰和給她送飯的僕人有鑰匙,所以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房門給打開。
而房門外再也沒有了聲音了,她將耳朵整個貼在門上,小心翼翼地衝房門外問:“袁昊,你在嗎?”
等待著房門口的聲音,但是卻沒有等到有人說話,她剛剛激動不已的心情一下子失望起來。
噶及告訴她,她似乎是在做夢,似乎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握著門把的手緊緊地拽著門把。
大腦一片空白,許久地緩不過神來,直到房門外再次傳來一抹聲音:“安雪珍,你還好嗎?在裡面難不難受?”
聽著她熟悉的聲音,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想要揚起溫柔的笑容來和他說話,但是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突然覺得難受不已。
她本來在這裡住著是好好的,但是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這樣的難受,讓她止不住地掉落下眼淚來。
滾燙的眼淚滑落臉頰,撲騰撲騰一下子就淚流成河般讓她怎麼也收收不住。
“安雪珍,你在嗎?說話啊?”門口響起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聲音很小,似乎害怕別人發現有一般。
她想要說話,可是眼淚掉落下來的她,整個聲音都是嘶啞的,她無法發音,只能夠輕輕地敲著房門回應著外面的人。
聽到她的敲門聲,外面焦急的面孔,滑落一抹溫柔的笑容,他整個人都舒坦起來,話語堅定:“放心吧,安雪珍,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救出來。”
房門外的男人話語甚是篤定,似乎他是她男人的身份一般,這讓她既感動又覺得訝異。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變得如此快,讓她有些認不清,突然變得溫柔的他,讓她卻在懷念他對自己甚是暴力而無情的時候。
但是女人是躲不過溫情的,聽著那男人的話語,她多想再一次地問:“袁昊,我們私奔,可以嗎?”
但是她正要說話的時候,房門外卻沒有了聲音,一陣腳步聲傳入耳中,她知道他是走了。
為什麼話在說了一截之後,他就離開了呢?這讓她皺著眉頭,再一次地覺得自己剛剛是在做夢。
“姑爺,你在這裡做什麼?”房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下來,然後一抹女音落入了她的耳朵。
“我本來是來找爸爸的,但是在經過這裡的時候,聽到了房門外甚是痛苦的聲音,就想停下來看看。”袁昊機敏地反應過來,他的聲音提的老高老高的。
讓在房間裡的安雪珍聽上去都覺得是在刺耳,她也很機敏,在聽到袁昊的話語之後,她捂著肚子,佯裝很難受地大聲叫喊了起來。
“啊……好痛……好痛啊……有沒有人啊……救救我……救救我……”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聽上去甚是嚇人。
房門外的僕人皺著眉頭,關切地問:“夫人,你哪裡不舒服啊?”
她沒有回答哪裡不舒服,只一個勁兒地敲打著房門,大聲而淒厲地叫喊:“救救我……救救我……行嗎?趕快救救我……”
僕人擰緊了眉頭,緊張不安地盯著袁昊道:“姑爺,夫人剛剛都還好好的,這下叫地這麼嚇人,會不會真的出什麼事兒了?”
在僕人詢問的時候,袁昊也露出焦急的神情道:“對啊,她是不是什麼急性的病發作了,這樣可不好啊,得趕緊送醫院。”
袁昊的話語,將他面前的僕人嚇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那僕人沒有半刻的猶豫,掏出鑰匙,將房間的門打開。
推開門後,看到倒在地上的安雪珍,她甚是難受的神情,讓袁昊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果然不錯。
一旁的僕人焦急地要將安雪珍給攙扶起來,卻被袁昊推開,袁昊焦急地道:“看樣子真的是急性病發作了,我得趕快將她送醫院。”
話音落下時,袁昊已經抱著安雪珍徑直走出了房間,他滿臉的焦急,讓守在院子裡的黑衣人,看著和卻不知道是要攔還是不攔。
本來是想要攔的,畢竟是唐兆翰交代的,沒有他的允許,不允許安雪珍走出房間一步,而現在她卻被袁昊給抱著,這讓黑衣人們甚是問難。
正伸手要攔住的時候,袁昊身後的僕人奔跑過來道:“快放行,夫人得了急性病,遲一點的話會出大事兒的。”
聽到女僕的聲音,黑衣人放手讓袁昊徑直跑過去,袁昊將安雪珍塞進車裡之後,就什麼都沒有說,快速地發動車子,離開西門家這個是非之地。
離開西門家的別墅之後,剛剛還滿臉痛楚掛著淚水的女人,突然間恢復了活力,她從車的後座爬到後座,和袁昊並排坐著。
眸子深情地望著那張她熟悉而貪戀不已的臉,看的入神了,無法阻止自己衝過去將他給抱住。
“安雪珍,別鬧,我在開車啦。”溫柔的男音竄入耳朵,雖然是在責怪,但是話語卻是溫柔的。
這樣的溫柔,讓習慣了他的冷酷無情的女人有些不適應,她愣了下,用力地在他的臉頰落上一吻。
然後離開他,偏過頭盯著車窗外,看著車外不停流動的風景,她的思緒裡落著疼痛。
她轉過頭,在盯著他一臉認真開車的模樣的時候,迫不及待地問:“我們私奔好嗎?”
對於他突然的溫柔,她覺得要他和自己私奔的幾率會很大,但是她在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後。
面前的男人卻沉默了,他好半響沒有說一句話,而是安靜地盯著她,許久之後又道:“我們不能夠私奔。”
那般肯定的答案,讓她的期待化為泡影,她突然很生氣,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責問道:“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夠私奔?”
男人嘴角上揚,聲音低低的,但是卻很有力地反問她:“我和你私奔了,我的父母怎麼辦,你的父母又怎麼辦,再說和你私奔了就意味著一無所有,你覺得我會為了你,放棄如此奢華的生活,而和你去過苦日子嗎?”
面前的袁昊現實地讓她覺得不認識,她雖然生氣,但是也知道他說的話語是事實。
所以被他的話語噎地好半天都不想再提這件事兒,只能夠愣愣地盯著他看,像個傻瓜。
許久之後,身邊的男人溫柔的聲音鑽入耳朵問:“想去哪裡?”
既然不能夠和他私奔,逃出那間囚禁她的屋子其實也沒有意義,她衝他道:“去醫院。”
那個僕人應該會很快就找到唐兆翰,唐兆翰應該會很快就知道她出來了,而且去了醫院。
既然是在演戲,那就要演的徹底,不然被唐兆翰給懷疑了的話,面前的袁昊一定會面臨很多問題,即使他是唐兆翰的女婿,但是唐兆翰似乎從來就沒有相信過他。
對於她的答案,袁昊並沒有說什麼,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他偏過頭,滿臉抱歉著道:“對不起。”
這三個字,蹦躂的甚是突兀,她瞪大眼睛盯著他,好半響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對不起。”他的抱歉聲音再次傳入耳朵,讓她整個愣怔著的自己突然緩緩地李醒過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和自己說對不起,是對不起不能夠和自己一起私奔,還是對不起不能夠愛自己?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覺得這三個字很是不祥,這三個字竄入耳朵,一定會讓她覺得難受。
所以她雖然問出了為什麼,但是卻不想知道原因,但是對方的聲音卻那麼清晰地傳入耳朵。
他說:“對不起,我不能夠帶你走,因為……”
她知道他會有很長的理由,他似乎想要將他的理由一一說給她聽,但是她卻不想聽,所以在他沒有說出那些理由的時候,乾淨利落地打斷他:“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不跟我私奔,也沒關係,我能夠理解你的苦。”
話音落下,袁昊不再說話,綠燈亮了,他發動著車子,徑直往醫院奔跑。
站在醫院大廳的時候,袁昊瞪大眼睛問她要掛哪個科室的號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胃很難受。
醫院的大廳雖然沒有消毒水的味道,但是她卻本能地覺得反問,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控制不住地往衛生間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