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到最後，我的個人物品一個行李箱都裝不滿。挺可笑的。獨坐在不開燈的房間，悲傷將我席捲。猶豫片刻，撥通媽媽的電話。電話一接通，鼻子控制不住發酸。“媽，我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跟媽媽走。後悔不撞南牆不回頭，等鹿南風的愛情。“知道了。”媽媽撂下幾個字，掛斷電話。“叮。”手機收到航空公司信息。媽媽給我訂了兩天後飛法國的機票。“我等你。”強撐的情緒爆發在這一刻爆發。無聲滑落的淚水，哀悼這錯付的六年時光。鹿南風徹夜未歸。與我而言已經無所謂。現在的我，只想及時止損，儘快抽身。翌日，暴雨如注。打車來到鹿南風公司，我要拿回護照。冤家路窄，在門口碰到葉知秋。她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從柔柔弱弱到趾高氣昂，只用了一瞬間而已。“你來幹什麼？”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我不搭理她，徑直往裡走。被她一把扯住胳膊。“沐如意，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南風愛的人一直是我，你不過跟我有幾分相似罷了。”她的語氣中滿是得意。宛宛類卿。我怎會不知？戀愛腦最大的悲哀，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是祖墳冒青煙才能攀上南風。”“只要你識相乖乖聽話，我可以考慮為你說幾句好話，讓你少受點罪。”始作俑者果然是她！“你有這本事才行。”我用力甩開她的手，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賤人！”她掄起包打我，每一下都鉚足了全力，措不及放下，火辣辣的疼。“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今天南風就會把你騙”她的話戛然而止。凌厲的物體劃過胳膊，血腥味蔓延。暴雨傾盆。猶如這噪雜人生，變化總是始料未及。葉知秋走後，我的力氣彷佛被抽乾。蹲在地上，冒雨撿著破碎的尊嚴。頭頂多了一把傘。鹿南風西裝革履，居高臨下看我。他彎下腰，強行將我拽起來，塞進車裡。我身上雨水血水混合，跟他的邁巴赫格格不入。“沐如意，被你爸趕出來了吧？”“你沒有所謂的孃家撐腰，只有我能好心收留你。”“只要你能乖乖聽我安排，幫知秋渡過難關，我依舊會娶你。”不寒而慄！看來葉知秋說的都是真的。我伸手拒絕他的外套，側眸看向窗外。曾幾何時，我將鹿南風當做昏暗人生中的光。我不堪的家庭，破碎的童年都講給他聽。然而他卻將這不為人知的傷疤，當做拿捏我的手段。往往最瞭解你的人，傷你最深。他不值得我愛。眾生皆苦，唯有自渡。離開他，才能脫離苦海，自我救贖。來電鈴聲打斷了寂靜。車載藍牙自動接聽，暴躁冷厲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