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鹿南風，等你很久了！”“馬上到。”鹿南風心虛的撇了我一眼。臉上有些許遲疑。“約了客戶吃飯，你陪我一起去吧。”在一起六年，他的事業從來不許我過問。公司更是不許我踏足，甚至公司裡的人我都沒見過幾個。破天荒的帶我去跟客戶吃飯。這是恩賜，還是算計？深淵可以凝視，但不可以駐足。偏遠農家樂。黑暗和陰雨罩住，猶如囚籠。葉知秋在門口等。此時她沒有了盛氣凌人。一副弱不經風，待宰羔羊的模樣。“南風，你終於來了。”鹿南風溫柔的低聲安撫。她看向我時，難掩眼底的戲虐。此時媽媽的電話進來。趁他們難捨難分，我走到一旁接聽。媽媽讓我當斷則斷。叮囑我準時到機場，萬不可再執迷不悟。突然一聲咳嗽。“你在和誰打電話？”“什麼機票航班？你去哪？”我掛斷電話，隨口找了個理由。“普吉島機票，平臺打電話確認。”鹿南風狐疑的神色緩和下來。來到單間，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等著。“她欠我們一千五百萬，利滾利，現在是三千萬，你怎麼替她還？”幾人投來各種目光，似是揣摩我們的關係。摻雜著不懷好意。我的內心毫無波瀾。當我穿過暴風雨，早已不再是原來那個人。我找服務員要了一杯熱水。冷眼看他們討價還價。“我現在拿不出這麼多現金，先付一部分，其他的分期付可以嗎？”鹿南風擁著葉知秋，淡定出聲。“你以為我這裡是菜市場？拿不出錢也行”“她倆留下一個抵債，否則誰也別想離開！”紅酒瓶應聲而碎。躲避不及。濺起的殘渣刺穿我的皮膚，生疼。“如意！”鹿南風喊了一聲，想要過來查看。葉知秋驚呼一聲。他條件反射的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酒水黏在我身上，頭髮上，彰顯我的狼狽。目光看向鹿南風，他正在給葉知秋擦裙子。潔白裙子濺上紅酒，仿若白牆上的蚊子血。任何時候，他的眼中只有她。“快點，賣哪一個！”一邊是未婚妻，一邊是白月光。鹿南風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我整理一下額前碎髮。撇一眼時間。警察破門而入，終止這場毫無懸念的選擇。葉知秋適時暈倒。“你先回去，我送知秋去醫院。”“好。”我的爽快應允，鹿南風蹙眉探究看我。“到家給我發信息，等忙完給你帶芒果蛋糕。”葉知秋最愛芒果。而我，對芒果過敏。我淡淡一笑，並未反駁。曾經的義無反顧，此時讓我像個笑話。傻傻的堅守不屬於自己的愛，不如趁早解脫。沒有溫度的房間。我小心翼翼用鑷子清理皮膚裡的玻璃渣。鮮血淋淋，猶如我這六年的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