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只不過是一場小小的比試，你下手未免太狠了吧？看看你把我師兄傷成了什麼樣子！”
　　耳邊傳來熙熙攘攘的質問聲，我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推得一個踉蹌。
　　我一把掐住了這個多嘴多舌之人的喉嚨。
　　他立刻嚇得不得動彈。
　　周圍的人群驚恐地遠離我們。
　　“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自己嗎？”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雙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睛。”
　　上一世的聲音彷彿還在我耳邊迴響。
　　我猶記得這張臉，他曾揮劍斬斷我的十指，挖出我的雙眼。
　　我明明一直將你們視作家人，從未有過半分不敬。
　　你們究竟為何要如此恨我？
　　我逐漸收緊了五指，他的瞳孔翻白，艱難地扣著我的手掌。
　　這還遠遠不夠
　　你受的這點苦，難解我心頭之恨！
　　我鬆開他的脖子，在他因恐懼腿軟倒地的瞬間，凝出了長劍。
　　他瞬間被彈飛出去，頃刻間倒地，血流如注。
　　不知是死是活。
　　其餘人看見他的慘狀，紛紛丟下他，四散而逃。
　　我轉頭看向被我一拳掄倒的那人。
　　他看見我如同看見鬼魅。
　　“別殺我，別殺我。”
　　他的聲音顫抖，連滾帶爬地向後蠕動。
　　我苦笑一聲。
　　在我血肉模糊，哭喊不得時，可曾有人對我手下留情？
　　“你們何不一起上？”
　　我俯身，揮出長劍，方圓十里，無一倖免，紛紛血濺當場，再無還手之力。
　　我雙眸血紅，凌空起步。
　　“今日，只是一個教訓，待我化龍成神，定叫你們追悔莫及。”
　　上一世，我自龍族遺蹟被母神誕下。
　　我一直以為，在這世間，我是唯一的龍族後裔。
　　或許，只有回到我的誕生之地，我才能從先祖的智慧中找到答案。
　　但是，就在我即將踏出宗門時，竟有人膽敢阻攔我的去路。
　　“滾！”我怒吼一聲。
　　靈力如暴雨狂卷，猛烈地向後掃去。
　　可那個傢伙竟然輕而易舉地接住了我的攻擊。
　　我動作一滯，轉身看過去。
　　銀袍臨光，冷麵若玉。
　　這不正是那個挖了我內丹的未婚夫——謝遙嗎？
　　母神在飛昇之前，曾向我透露，我的命定之人就在這縹緲宗內。
　　所以，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我就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聯繫。
　　於是我請求師尊為我們定下這門親事。
　　我們自幼一起修煉，互為對手又互為知己。
　　我以為我們就是天作之合。
　　但如今，我意識到自己可能大錯特錯。
　　當他捧著我的內丹，向小師妹獻媚的那一刻。
　　我就應該明白——
　　這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
　　“你要去哪裡？”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憤怒和背叛反覆撕扯著我的心，他怎麼敢那樣對我。
　　我毫不猶豫地提起劍衝向他。
　　我本不欲尋你，你卻偏要來自尋死路。
　　謝遙在我劍尖直指他眉心的瞬間愣住了。
　　他的表情在剎那間變化。
　　他用劍骨幻化出長劍，迎了上來。
　　“你傷及同門，現在還攻擊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的劍刃相交，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想幹什麼？你永遠也不會懂。”
　　我凝視著他那熟悉的眉眼，心中不由得生出厭惡來。
　　“你不要以為我選了你做未婚夫，你事事都能管得了我。”
　　我的聲音中帶著決絕的殺氣。
　　“不滾就殺你。”
　　他的表情在那一刻凝固，我趁機抬起腳，將他狠狠踹倒在地。
　　我冷哼一聲，本欲嘲笑他的狼狽。
　　但他依舊躺在地上，表情恍惚。
　　我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我的眼中已經盈滿了水霧。
　　我轉身就走。
　　“你沒有通行令牌，是出不去的。”
　　他緩緩直起身子，嘴角溢出鮮血，目光復雜地看著我。
　　“我要是想打破這屏障，又有何難？”
　　我冷冷道，腳步不停，拒絕看向他。
　　一個令牌樣式的東西被他扔了過來，我本能地接住。
　　“沒有通行令牌，師尊會發現。”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彷徨。
　　我這才轉過頭，看著他緩緩站起，擦去嘴角的血跡。
　　“我這就滾。”
　　他直視我的眼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