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离只有在偶尔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时，才会主动牵我。可能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他对我莫大的恩赐了。我嘴笑露出了嘲讽的微笑，轻柔又坚定地挣脱他：“装到自己都差点信了吧？”“演技挺好，这一刻都不出声。但是，周大少爷，我不奉陪了。”周离谎言被拆穿，又是第一次见我生气，他好看的脸庞露出几分不解，但更多的是愤怒。他恼羞成怒地拽着外套摔门就走。本身租的地方隔音就差，隔壁邻居开始骂娘。但这回，我只是垂下眼睑，脱力般倒在沙发上，毫不挽留。他忘记做戏做全套了，助听器还扔在一边没有被他的主人拿走。我看着心烦，把它连同桌上的关东煮一起，扔到了垃圾桶里。两周前开始，我开始陆陆续续收到匿名短信。短信内容说，周离从始至终都在骗我。所谓的周家灭门绑架案，所谓他当年因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导致的失语症和心理性耳聋，都是假的。他一直在玩我罢了。太过离谱的陌生短信内容，我一开始并不相信，哪有人能装三年，所以只当是别人恶作剧。直到后来短信内容升级为录音。“姜厌晴就是个女舔狗，逗她玩玩。”“那怎么办？我就是这么有魅力，即使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还是有人什么都不要只要我。”我不太能将录音里的声音和五年前周离的声音对上。记忆中，周离的声音永远温柔，虽然面对不认识的人会冷淡许多，但依旧温暖。但录音中的男声，即使声音好听，那种漫不经心中带着倨傲，不可能是周离的。直到刚刚，隔着门板，听着和男声极为相似的声音，隔着门板如此清晰地再次响起。最好笑的是，就算我在知道周离在骗我后，我居然还在心里替周离找借口。或许另有隐情，或许周离只是没想好怎么和我说。去他的另有隐情。忽略早已不知不觉落下脸颊的泪水，我强撑着把家里和周离有关的所有东西全部丢出去，足足几个大垃圾袋。手机铃声响起。明知道不可能是周离的，我仍抱有一丝幻想拿起手机。果不其然，来电显示是周离的主治医生，林荞。林荞是个极为美丽的女人，即使每次在给周离问诊时，她依旧散着她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次次全妆。我知道她是周离的白月光，可周离每次只有去她那看完病后才会好一些。不过，如果周离的病从头到尾都是假的，那么一瞬间，我过去想不通的许多事情突然通了。我闭了闭眼睛，勉强平静下来后才接通电话。“周姐姐，不是说过你不要惹阿离生气吗？都是因为每次你老是惹阿离生气，他的病才没见好的。”还在这里演。林荞没有遮掩她那边的声音，能隐隐听到有男人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