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低下頭去，輕聲拒絕。已經打算離開了，我不想和裴衍有過多的牽扯。裴衍顯然對我的拒絕並不滿意，他甚至誤會我是在嫉妒姚玲，他的神色瞬間變冷，“莫苑，你還沒看清自己的身份嗎？姚玲是我即將娶過門的妻子，你只是我的小輩，我本可以不給你任何補償。”燭火照在裴衍臉上，我卻感受不到任何溫暖。裴衍直直的站起身，背對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莫苑，玲兒第一次來到相府，她離開京城多時，一切早已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樣。明日你便帶她去逛一逛，帶她採買些姑娘家喜歡的首飾胭脂。”我再也忍不住，我想最後掙扎一次。我急切的想要拉住裴衍的手，卻被他避開。我只能拽著他的衣袖，死死低著頭不讓他看到我眼中的淚。“裴衍，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你也知道，我們不會有任何結果。”裴衍轉過身來，他的臉上似是萬年化不開的冰霜。那句苦果亦是果在我口中，酸澀難言。“我和姚玲認識十餘載，若不是她替公主和親，我的妻子本該是她。”再抬頭時，淚水早已模糊我的臉頰，我看不清裴衍的模樣，此刻，從前的過往種種如同現在一樣，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裴衍看到我泣不成聲，眼裡閃過一抹不忍，他湊近抬手，替我擦去臉上的淚珠，“苑苑，你對我不過孺慕之情，等以後遇見其他人你就知道，這段感情本就不應該存在。”“我和玲玲說過，我們成親後，你依舊可以住在相府裡，你依舊會是相府的姑娘。至於其他心思，莫要再說出口，我不想讓玲玲誤會。”裴衍走了，順便的，他帶著我對他僅剩的一抹勇氣，一起離開了。翌日一早，姚玲便派人來喊我出門。我帶著姚玲一塊來到京中最大的珠寶閣，可姚玲左看右看，什麼都入不了她的眼。“姚姑娘……”我正欲說些什麼，姚玲拿著一隻簪子插在我的髮髻上，她笑吟吟的臉上滿是滿意，“年輕就是好，什麼首飾都配得上。”我笑的有些無力，“裴……小叔讓我帶著你來挑選，你若是不買幾件，他會怪我對你輕心的。”姚玲忽然抬手，摸了摸手上翠綠的玉鐲，她雖是嘆氣，但眼裡滿是喜悅，“衍郎也真是的，有珠玉在前，我怎麼可能看得上別的東西？”見我一眨不眨的看著玉鐲，姚玲輕笑著解釋，“這是衍郎給我的，苑苑你知道嗎？這是裴家當家主母才能戴上的東西，我一回來，他就非要把鐲子給我，說是稱我。”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曾經，我也向裴衍討要過這個玉鐲，他說，“等你出嫁後，這鐲子便是你的嫁妝。這鐲子代表著裴家，只要你戴著它，你便永遠是裴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