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陈翠华竟然找来了。她在公司门口大吵大闹拉横幅，骂我不孝，骂我傍大款。我第一反应不是恼怒，而是疑惑。她哪来的胆量？直到我看到马路对面的女人，她穿着蓝色风衣，站在树下。那是孟时晚，我在报纸上见过她。被陈翠华左右开弓扇了几个耳光，我的目光才从孟时晚身上移开。保安将陈翠华拦开，她的巴掌打不到我的身上，但污言秽语却拦不住。我定定看了她一会儿，走上前去，一巴掌打到她脸上。她被打懵了，足足愣在原地半分钟，我趁着这半分钟，说了这二十多年的委屈。「陈翠华，你也配说自己是我妈？你生了我，但从没养过我。「我爸死了以后，你把我扔给奶奶，我是奶奶一口一口米糊喂大的。后来，你又嫁了人，为了讨好丈夫才把我接回去！你明知道他想对我做什么，却助纣为虐！「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你还想把我拐回去卖了换钱，我能活到现在，全靠自己，你怎么有脸管我要钱？」我说完，除了陈翠华还在破口大骂，其他人都沉默了。保安一杵子将陈翠华推到地上，指着她骂道：「你这样的也配当妈？连个畜生都不如。」但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最后是沈归年的人来，将她带走。我没有和他们一起走，我还要去见孟时晚。孟时晚约我在公司对面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两人对质的场景，很平静。「反正要见面，何必做到这个地步？」我只是疑惑。「怕你认不清自己，还在做不切实际的梦。」孟时晚抿一口咖啡，将这件事说得稀松平常。「你要我怎么做？」「离开他。」「五百万。」孟时晚没想到我会这样干脆，点头道：「可以。」我当场拿到了支票，离目标更近一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明年三月。」「我会在这之前离开。」「谢谢。」「祝新婚快乐。」「祝自由无价。」我和孟时晚和谐得诡异，她为难我却也懂我，我利用她却也同情她。接下来，我要忙的就是离职。何芳盯着我将东西收拾好，不时扔下两句风凉话，我没有还嘴，因为由衷感谢她。她竟然能发散思维，找到孟时晚，这一番闹下去，主管不会再刻意挽留，我也不必心疼奖金。临走前，相交还算不错的同事来送我。「顾了，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们。」「谢谢。」「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妈做得太过了，还有何芳的话，别往心里去。」我笑了笑：「其实她们也没说错，我就是那样的人。」我既要也要，且吃且拿，可偏偏是我这种人，应有尽有。将沈归年那样的人，也放在股掌之中把玩再丢弃。只是，再遇见陆祁然，实在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