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急道:“你要幹什麼?”
商拙言冷冷地勾了一下唇,漆黑的眸望著前方,並未理會她。
跑車一路飛馳,最終停在一家叫夜色的酒吧門前。
“下車。”商拙言說。
安荔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了,可她從未來過這種場所。
二十年來,宋清茹幾乎是給她編織了一個美麗安穩的搖籃,將她護在羽翼之下,從不讓她沾染這些公子小姐們的愛好。
所以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慌了。
安荔祈求道:“我可以回學校嗎?讓我回去吧,好不好?”
天光暗淡,唯酒吧門口的霓虹不知疲倦地閃爍,斑斕的光落在商拙言的臉上,將他俊毅的面容切割地更加詭譎。
他漆黑的眸看不出情緒地看著安荔,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像是在讓安荔自己做選擇。
可自從那晚,被商拙言強勢地拖進房間的那一刻,安荔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她在商拙言的注視下,打開車門,自我放棄般地下車。
商拙言隨後也下車,大步走在安荔之前。
安荔跟在他身後走進去,不知所措地穿過嘈雜的人群。
就像是一隻鹿,亦步亦趨地跟著,惶恐迷失在森林。
一進去,就有人迎過來,很熟練地對商拙言說:“商少。”
商拙言只淡漠地看他一眼,算作回應。
他沒有混入熱舞的人群,也沒有去氛圍曖昧的卡座,徑直朝包廂走去。
進了包廂,有很多安荔不認識的男男女女對商拙言打招呼。
一位面容有幾分熟悉的人看到安荔皺了眉。
“你怎麼把她也帶來了?”
一屋子人都好奇地打量安荔。
安荔也認出,這個男人就是商拙言多年好友,池煥。
商拙言沒有對此做出解釋,而是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池煥看商拙言一點都沒有安荔是他帶來的自覺,複雜地看安荔一眼,對安荔指了個位置,“你先去坐那裡。”
是在商拙言旁邊,陌生的環境裡,雖害怕商拙言,可安荔還是待在他身邊有安全感,對池煥感激地笑了笑。
池煥也坐回商拙言的另一邊,遞了一杯酒給他,不滿道:“不是說好都不帶女人嗎?你這讓人怎麼玩?”
不帶女人?安荔看過去,幾乎每個男人懷裡都摟著一個女人,那這些女人是誰?
難道是… …
安荔旁邊坐的就是一個女人,為了不碰到商拙言,她與她坐得極近,胳膊時不時貼在一起,意識到女人可能是這裡的小姐,安荔下意識地往商拙言那邊移了一下。
商拙言手中拿著紅酒,被她撞得波紋輕晃。
“對不起。”安荔慌忙道歉,如坐針氈。
商拙言眯眼,視線透過繚繞的光線鎖住她,回答池煥的問題,“不用管她。”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其他男人都聽到了,頓時都放開了。
一群都是富家公子哥,只知玩樂,沒有煩惱。
池煥就說:“既然商少已經到了,那咱遊戲開始唄。”
說著不知道從哪摸出幾個骰子放桌上。
其他人都說不好玩,吐槽池煥老套。
池煥聽了撇撇嘴,意味深長道:“誰玩遊戲在乎遊戲本身啊,這麼多美女在想不好玩都難。”
都是混跡情場的老手,一聽就樂了,“怎麼玩?”
“玩成年人該玩的啊,畢竟都要畢業了不是?”
立即就有人鬨笑道:“池煥,你少他媽裝,之前成年人該乾的事你幹得少?”
池煥聽了也不氣,他勾起唇笑得放蕩,“是啊,尤其是乾的女人多。”
語氣真是讓人厭惡,彷彿女人不是人,而是他們消遣的玩物。
可包廂的人大部分都笑,笑得下流,女人笑得嬌嗔甜膩。
遊戲開始了,猜骰子的點數。
每人手上發了篩子和盅,發到安荔手裡,她小聲地說:“我不會。”
池煥睨她一眼,“沒事,看一輪就會了。”
安荔又看了看商拙言,他垂眸拿著骰子在手中轉,根本不看她。
他們拿著骰子搖了搖,安荔只好學著他們的樣子,掀起一角看了一眼,是個四。
第一輪是一個戴眼鏡的胖子猜輸了。
胖男人輸了,可他卻比贏了還開心,勾起油膩的嘴角猥瑣地笑,“快快快,來懲罰我。”
池煥饒有興趣地問:“罰你什麼好呢?”
“讓他做俯臥撐唄,減減肥。”有人提議。
又有人說:“就罰他俯臥撐,不過下邊要躺個女人,免得他一灘肥肉堆在地上。”
“好。”胖男人爽快地答應,站起來,身上的肉都抖了抖,可以合理懷疑他一個俯臥撐都做不了,卻還是拉著他懷裡的女人讓她躺地上。
女人穿著到大腿根的短裙,也沒有不願意,笑得風塵,配合地往地毯上一躺,安荔才發現她連安全褲都沒穿,可以看到內褲的黑色蕾絲。
女人一頭捲髮鋪在地上,一臉媚色,還故意伸出紅豔的舌頭舔了舔唇。
胖男人看著嚥了咽口水,其他男人也興奮地吹著口哨。
“老黃,快上,他媽再不上我替你上!”有人調侃道。
被叫老黃的胖男人,淫笑著,手撐在女人的頭兩側,趴下身子,試圖做俯臥撐,可剛撐起,就直接胳膊一彎,軟趴趴地壓在女人身上,重量的壓迫使女人叫出來。
“老黃,你真沒用!”
“老黃是故意的吧!”
胖男人嘿嘿地笑,“誰說我沒用啊。”
說著抬起腿故意讓人看了看他的下身,然後藉著做俯臥撐的動作,在女人身上磨蹭。
只差沒有脫了衣服真刀實槍的做。
安荔頓時有種反胃地感覺。
接下來幾輪他們玩的一個比一個過火。
安荔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告訴自己玩完這一局,就跟商拙言說要走。
可沒想到這局她輸了。
商拙言帶她進來時,大家還顧忌著她是商拙言的女人,都不敢看她一眼,可是坐了這麼久,商拙言連句話都不跟她說。
大家都玩瘋了,其中一個對於上一輪男女激吻一分鐘還意猶未盡的男人道:“當場找一個男人隔著褲子舔。”
舔什麼他沒說,但是看著他猥瑣的表情和周圍人淫蕩地笑,已經不言而喻。
“選啊!”
“妹妹選我!”
鬨鬧的人讓安荔惶恐無措,她條件反射地望向商拙言求助。
商拙言竟也在看她,見她看過來,對她勾起了一個意味不明地笑。
胃裡翻滾著,商拙言的笑讓她的心猛地顫了一下,緊接著巨大的恐懼將她籠罩。
她太遲鈍了,在這一刻她才察覺商拙言的怒氣,對於他父親和她的母親組的飯局的怒氣,所以他才會等她,帶她來這裡,欣賞她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