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搖搖頭:“我本想留些活口去給他們主子報信,讓其知道江家人不是好惹的。可是……”
江域皺眉:“可是什麼?”
江染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可是最後的活口被攝政王帶來的人全部射殺。”
“趕盡殺絕,倒是他的作風。”江域滿臉諷刺:“這麼說來,攝政王豈不是有很大嫌疑,不然他怎麼會突然出現,還不留活口。”
江染沒有說話,這樣一說確實嫌疑很大,可百里塵煥與江家並無任何交集。
江域說不清楚現在心裡是什麼滋味,自己從小保護的妹妹,忽然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姑娘,即使面對刺殺還能應對自如,思慮周全。江域不知道是該為她的成長開心,還是因為她成長的太快而心疼。
江域揉了揉江染的頭,笑容淺淺:“算了,今日很晚了,明日再想吧。”
“那哥哥便早些休息吧。”
江域點點頭,看著江染離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江染在床上躺了好一會,遲遲不能入睡。
若是百里塵煥真的有嫌疑,那這輔佐一事,如何能行。
江染嘆了口氣,當年太后在御花園問她可願意成為御朝未來皇后時,她曾回答說:“成為皇后,母儀天下,怕是沒有女子會拒絕。可是對璟安來說,母儀天下非我所願。
璟安只想得一良人,與他歲歲年年,相伴相念。”
所以她陛下沒有賜婚,她也沒有成為一國之後,而是死在了無人問津的荒山之上。
她並不想坐什麼萬人敬仰的皇后之位,可是若是不成為皇后,便不能近身輔佐皇帝,這樣一來便沒有辦法改變御朝的結局。
若是百里塵煥也有別的心思,那麼誰才是御朝最後的歸宿?
江染扶額,果然重生回來沒有一件能讓人簡單辦成的事情。”
不行,是與不是,都要先探個清楚。不能坐以待斃,江染坐起身來,把莞冬喚了進來。
“端午可是快到了。”莞冬愣了一瞬:“是的,還有三日便是端午了。”
江染想了想:“明日通知後廚,多做些粽子,做好看些,我要拿去送人。”
“小姐可是要送女子,如此奴婢便叫廚房多做些甜的。”
“不不不。”江染搖了搖頭,看攝政王的樣子也不像愛吃甜食的:“一半一半吧。”
“是,小姐可還有別的吩咐了。”
江染擺了擺手:“沒什麼事了,你先去休息吧。”
莞冬依言,恭恭敬敬的退下。
江染再一次躺在床上,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現在攝政王可能對她沒什麼好感,但自己多去他面前多刷點存在感,時間長了也總會有改變的吧!
江染想著想著便睡了過去。
今夜,她卻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的是百里塵煥手持晚江闖入皇宮的場景。
她緊緊盯著百里塵煥,好像和秦元淮說了什麼,下一秒百里塵煥便迸發出滔天的殺氣。
江染明明很靠近,卻依舊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能依靠嘴型判斷出‘不該’、‘陪葬’這些字眼。
陪葬?百里塵煥殺秦元淮是為了給誰報仇嗎?
畫面一轉,來到她身死的畫面。她看見一個男人緊緊抱著她殘破不堪的屍體,好像是在哭。
江染一路跟著他,看著男子將她和江家人葬在一起,心中感激。
江染奮力向前走去,想去看清他的臉,可是無論如何怎麼都看不清。
直到醒來江染醒來時眼神還是放空的。
原來她死後有人替她收了屍,還把她和父親哥哥的屍骨葬在了一起。
可是你為什麼要哭呢?
江染突然心臟有點疼,輕輕摸了摸眼角滑落的淚水,可是為什麼…我也會這麼難過呢…
又為什麼,會夢見百里塵煥呢。
“叩叩叩。”聽見敲門聲,江染趕忙把眼淚擦乾,問道:“誰?”
門外響起江域大喇喇的聲音:“都什麼時辰了,小妹你怎麼還不起,今天哥哥帶你去畫雲居吃點心去。”
江染緩了緩心神道:“知道了,我這就起來。”
等她趕到前廳時,所有人都已經坐好等著她。
“怎麼今天都起的這麼早。”
謝宛然趕緊起身:“見過姐姐。”
江染擺擺手:“我不是早就同你說過,在自己家中,不必如此。”
謝宛然看了一眼父親和哥哥,兩人沒有一人理會她,謝宛然咬咬唇:“是,姐姐。”
江昌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江域昨天告訴他事情始末時他是氣極的,恨不得把謝氏和這個冒牌貨拖出去大卸八塊。
怎麼會有人拿親情來當作換取榮華富貴的幌子。
後來江域好說歹說,說他這樣會壞了染兒的計劃,說不定還能因此找到真正的聽聽他才忍了下來。
但是讓他擺好臉他實在做不到。
謝宛然感覺出來江昌年和江域對她的不喜,她卻不知道這不喜是為什麼。
江染怕謝宛然起疑心,便解釋道:“父親和哥哥等你多年,如今你安然回府,他們都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江昌年:……
江域:……
是根本不想說什麼好嗎?
江染在桌下狠狠掐了江域一把,江域猙獰著臉還是笑著應和:“阿染說的沒錯,謝…咳…宛然你多年未歸,想來也多有不慣。
這些日子你便多熟悉熟悉侯府,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想必父親大人也是這樣想的。”
江昌年轉頭就看見兒子女兒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神,只好輕咳一聲:“域兒說的對,你在侯府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出來便是。為父每日需得上朝,不會經常在府中,有什麼事,你就和染兒說便可,她會照顧好你。”
謝宛然小心翼翼看了眼江染,低眉順眼的答道:是。”
“宛然,兄長說要帶我們去畫雲居吃點心,你可願意去?”
謝宛然還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若是姐姐說可以,宛然可以。”
一次兩次還好,次次這樣江染就有些煩了:“你想去便去,你的決定與我何干。你若不想去,我倒是可以替你拒絕。”
江染語氣不好,謝宛然知道江染生氣了,生怕江染真的替她拒絕,便不敢再裝樣,立馬答道:“我願意去的。”
江域心中憋笑:“如此那便一同去吧。”
馬車上謝宛然小心翼翼的看著江染的臉色:“姐姐是不喜妹妹嗎?”
江染似笑非笑:“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