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陌生號碼打進來,一接通就聽到未婚夫謝聞笙的抱怨。
【我根本就不想和黎清結婚!】【就因為她救我失去了一條腿,我就要被她道德綁架一輩子嗎?】【曉雅,我愛的人是你,我要在婚禮那天逃婚,和你在一起!】緊接著手機裡就傳來曖昧的呻吟聲,讓我因久穿假肢而過敏的截肢更加痛徹入骨。
不用猜也知道電話是謝聞笙的助理曲曉雅打的,為的就是噁心我,讓我主動退出。
如她所願,我平靜的錄下兩人的歡愉聲後掛斷電話。
然後撥通另一個電話:【老師,我想好了,我願意去佛羅倫薩,兩週後就能出發。
】因為那天是我和謝聞笙舉辦婚禮的日子。
1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做好一大桌謝聞笙愛吃的菜。
從白天等到深夜。
等來的卻是曲曉雅那通挑釁的電話。
我卸下假肢,揉搓著截肢,獨自消化那蝕骨的痛。
謝聞笙從門外進來,周身環繞著濃烈的香水味,讓人噁心的如他那盯著手機上翹的嘴角。
以前他最討厭手機不離手的人。
如今為了不漏掉曲曉雅的任何一條信息,也甘之如飴的成為低頭一族。
他放下手裡已經被吃了一口的蛋糕,才抬起頭看到沙發上的我。
只一眼,剛才還如沐春風的臉立刻冷了下來,充滿嫌惡道:“誰讓你把假肢脫下來的,醜死了,快穿上!”這句刺痛了我無數遍的話,如今還是會讓我心痛。
剛失去這條腿時,謝聞笙一看到我的截肢,就會心疼的掉眼淚。
他抱著我,親吻我,讓我不要害怕。
他發誓說要做我的這條腿,帶我走遍世界各地。
我們對彼此的愛讓我從陰影中走出來,我相信有他在,我的世界仍會燦爛無比。
可不知從何時起,他又親手將我推下深淵。
一開始是羞於再和我一起出門,哪怕迫不得已一起出去,也會躲得遠遠的。
即使我不小心摔倒,他也會目不斜視的走開。
後來,他在家裡也不願再看到我的殘肢。
只要我一脫下假肢,他就會皺起眉頭厭惡不已,不願再多看我一眼。
害怕看到他厭惡的眼神,我不敢再脫下假肢,也總是穿著長褲。
哪怕長時間穿假肢會磨破皮膚,過敏腐爛,疼痛難耐,我也咬牙忍受。
我開始變得不敢出門,自卑敏感,患得患失。
沒有父母和朋友的我只能更加緊緊抓住謝聞笙這唯一一棵救命稻草。
所以當他的小助理第一次給我發來他們的親密照時,我緊繃的弦還是斷了。
我和他大吵大鬧了一場。
這次以後,吵架成為我們的家常便飯。
我不僅是他眼裡的殘廢,還成為不可理喻的瘋子。
當親耳聽到謝聞笙說娶我只是我對他的道德綁架時。
我的心像是被他狠狠插了一刀。
低頭一看,沒有一滴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