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奏折少了一份。
」
看来是东窗事发了。
我低着头,小声道:「在重华宫最大的那张桌子的桌脚下边。
」
他的眼角抽了抽:「看来是朕对你太过纵容了。
包全德!」
善解人意的包总管立即递上了一柄戒尺。
我道:「我没有耽误国事!我看过奏折的内容!是姬尚书说他又找了一本前朝野史送给您!是那本」
父皇呵道:「闭嘴!」
但我的嘴比脑子快:「是那本您一直想要的《颜贵妃与灵帝的二三事》」
包总管也低着头,
快把自己埋进地里了。
一片死寂中,
我父皇装作无事发生,淡淡开口:「包全德,明日将戒尺送给少傅,让他代朕好好教训公主。
就说公主顽劣,藏了奏折,让他多加管教,先打后奏,明白么?」
包总管低着头应诺。
计划逃课的第三天,
我在御花园扑蝴蝶。
傅疏桐拈着一柄戒尺立在我身侧。
我道:「少傅,我总觉得你今日比往常更加玉树临风,姿容不凡。
」
他掂了掂戒尺:「请殿下前往上书房。
」
我挽了挽袖子,
摊开掌心。
我赌他不敢打我。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面无表情,戒尺起落。
「啪。
」
他道:「这一下,是替陛下打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是我条件反射了。
他愣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边哭边跑回了重华宫。
没别的,
跑是一定要跑的,
挨了打还去上学,太亏了。
擦干了眼泪,我翘着二郎腿和柳昭仪打叶子牌。
她说我今天退步了,才哭了一炷香的时间。
我推开牌,道:「彼此彼此,娘娘的牌技也退步了。
」
她愤愤地捶了一下桌子,又挽了挽袖子,道:「再来!」
然而这桌还没开始,我的贴身宫女桃酥便匆匆过来,道:「少傅在养心殿前跪了半个时辰,为打了公主的事情向陛下请罪。
」
柳昭仪牌都拿不稳了。
我沉默了一会,
觉得做我的少傅属实有点惨。
天天要满皇宫找我,
找到了还打不得骂不得,
我哭了还得去跪。
我放下牌,起身,
准备去告诉他,
打了就打了,多大点事啊?
桃酥道:「陛下问少傅您哭了多久,少傅答,只知道您哭着跑回宫了。
」
我道:「父皇怎么说?」
桃酥:「陛下说,就这?」
看来问题不大,
我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道:「继续!」
然而一张牌都没出,
桃酥就又急匆匆地赶过来,道:「公主,不好了!少傅在门外!」
好,
看来问题很大。
我慢腾腾地挪到门口,
探出了个头。
傅疏桐长身鹤立,眉目如画。
我发现他的手也很好看,骨节分明,白得如羊脂玉。
手上拿的檀木戒尺也与他的气质很配,
就是跟我不太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