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合欢树下,
我发现我的秋千被占了。
我母后正荡着秋千,环佩琳琅。
她笑吟吟道:「再不去上课,要迟了。
」
我道:「母后,今日天气不错。
」
她道:「上书房的天气也不错。
」
我道:「母后,你今日穿得真好看。
」
她道:「新来的那个少傅今日穿得更好看,要不要带你去见识一下?」
我不想上学的,
但我真的好想看看傅疏桐穿得有多好看。
我对他笑道:「少傅,好巧,你也在这啊?要不要一起打叶子牌?」
他道:「不巧,臣是来找殿下的。
」
我道:「找我打叶子牌啊,那你找对人了」
父皇曾说我很懂说话的艺术,
能和人各聊各的。
若那些大臣有我一半水平,
这朝堂上也不会天天吵得跟集市一般。
但显然,傅疏桐不吃我这一套。
他道:「君子曰,学不可以已。
」
我把眼睛一闭,直截了当:「听不懂。
」
他揉了揉眉心,
然后开始捏那柄戒尺,捏得指节泛白。
良久,
他舒出一口气,咬着牙,言简意赅道:「学。
」
我只能道:「好吧。
」
今天的课很无聊,
窗外的风景很好看。
傅疏桐的声音很催眠。
我醒来后,
四周寂静,
一片斜阳投在楠木桌上,
傅疏桐颀长的身影像斜阳里的剪影。
我道:「少傅,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道:「叫了四次。
」
我摸了一把脸颊上沾的口水,
讪讪地笑了。
他道:「臣讲的内容很晦涩吗?」
我实话实说:「没听。
」
我们对视了一眼,
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三分薄凉三分无奈四分想死。
我道:「少傅,人生有些事不必强求。
」
他沉默着,
转了转手腕上的佛珠。
我道:「少傅,你最近开始研究佛法了吗?」
不会吧,不会因为教我太难就要皈依佛门了吧。
「嗯,苦难纵多,刹那三世。
」
「听不懂,说人话。
」
「」他闭了闭眼,又转了圈佛珠,才面无表情地说。
「教你太难,没事,一生很快就过去了。
」
他们说少傅最近开始研究佛法和道法,
儒道佛并修。
每天先念一遍佛经和《道德经》,
再来讲儒学。
我被他的敬业感动到了。
课后,他提问我:「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是何意?」
「虽然你有几分姿色,但还是不能跟徐公相提并论。
」
他摩挲了一下拿在手中的戒尺。
在这即将挨打的危急关头,
我掏出了木鱼,开始敲。
「咚,咚」
清脆的声音,绕梁不绝。
也让我的功德大大提升了。
傅疏桐:「?」
我说:「少傅,静静心。
」
然后我就挨了一顿戒尺,
疼得我借口三天不写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