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把麻烦推给了我,如同现在所有的困境都是我造成的一般。
见状,柳如絮轻轻拽了拽公孙羽的袖子。
“二位兄长,不要再怪姐姐了,她可是御医的后人,当然在乎自己的名声。
而我,说破大天,也不过是她的干妹妹。
要是牺牲我一个,能保全姐姐的名声,也算是我还姐姐的恩情了。”
她红着眼眶,两行清泪也顺着光洁的脸蛋滑落,我见犹怜。
一瞬间,我有一种嘴和胸口同时被堵住了的感觉。
仿佛我就是一个为了名声前途,从而可以迫害妹妹的恶妇。
杏儿看不下去,嗫嚅道:“二位公子,从前,你们不是这么对小姐的。”
我的思绪随着杏儿的话,飘到了八年前。
家父是当今御医,位高权重,从小就想培养我接他的班。
可朝中的尔虞我诈,我早就有所耳闻,所以对入宫从不向往。
我更喜欢背着药箱,穿梭在穷街陋巷,为那些看不起病的人解决疑难杂症,因此在坊间小有名气。
也是那时,我结识了公孙羽和陈斯二人。
用后来他们的话来说,见到我的第一眼,他们就已经沦陷了。
公孙羽受家族熏陶,在吟诗作画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成为了他众多作品中的主人公,是他饮酒后念的最多的名字。
年少时还与我约定:“妙玄,只有状元才配得上你这位才女。
在我参加科举之前,请你不要嫁人。”
而陈斯是天威将军之子,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一心报效国家。
他早晚走上战场,也是可以预料的事。
一次,他醉酒后与公孙羽争论。
“酸秀才,你总用‘梅花香自苦寒来’激励自己,你见过梅花吗?我看,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一辈子也别想得到妙玄的芳心。”
公孙羽恼羞成怒,反驳他:“梅花生长在雪山上,我当然没见过。
陈斯,难不成你见过?”“我也没见过。”
陈斯望向我,踌躇满志的说道:“但只要妙玄喜欢,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妙玄的院子里,开满梅花树。”
“哼,陈斯,你又在白日做梦了!”三年后,陈斯在家族安排下,走上了战场。
临走时,他哀求我,在他回来之前不能嫁给公孙羽。
除非他战死沙场。
我不敢违背这种沉重的约定,一直与他保持书信往来。
他竟也没有忘记自己酒后的戏言,班师回朝时,带回了梅花树苗,在我的院子里种下。
听随从的士兵说,陈斯为了这些树苗,违反了军纪,被打了四十军棍,更险些死于雪崩。
看着满院的树苗,我的眼角不经意泛起了温柔的绯红,如同晨曦中羞涩的露珠。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像封闭的山谷猛然敞开,大风无休无止的刮进来一般,一种嫁人的冲动油然而生。
但为了我悬梁刺股的公孙羽,就像是我脑海中一直紧绷的一根弦,让我又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