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我所做的任何决定,都会伤害到另一个人。
几年时光,二人视我如掌上珍珠。
为了离我近一点,他们买下了附近的两座宅院。
不仅夏日为我寻冰,又不远千里,为我运来南方的沙糖桔。
陈斯因我靠在梅花树下,配合公孙羽作画,愤慨的想要铲除梅花树;公孙羽也见我亲手为陈斯包扎伤口,吃醋的写下了藏头诗羞辱陈斯。
他们时常让我在二人之中选出一个心上人,还约好了,输了的那个,此生不许逾矩。
在我做出选择前,他们都会像现在一样,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直到柳如絮的出现,我温暖的记忆突然开始降温。
也是她的出现,让我不用再为难自己,偏要在他们两个中选择一个。
初次相遇,还要追溯到两年前。
那时柳如絮又黑又瘦,十分憔悴,穿着粗布麻衣,蓬乱的头发上插着一根草标。
她跪在地上,旁边的草席掩盖着她亡父的尸体。
我听见,人群之中几个心怀叵测的大户人家,见她模样还剩几分清秀,正商量着压低价钱,把她带回家做个偏房。
我不忍心看见柳如絮在最好的年华走入歧途,当即给了她二十两银子。
这些钱,足够她给亡父下葬后,再开间杂货铺。
却不曾想,她因无依无靠,事后竟选择了上吊自尽。
因此,我只好把她带在身边,认她做了干妹妹,并且将她照顾的很好。
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渐渐的代替我在那两个人心中的位置。
曾把非我不娶挂在嘴边的人,开始围着她转。
只因她一句,既然姐姐是梅花,那我愿做兰花,公孙羽就在自家院子里种满了兰花。
她偶然风寒,陈斯不惜违抗军令,也要留在京城照顾她。
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每一羹匙送进嘴里的汤药,都要经过他的反复吹气,直到不冒热气了为止。
如今,连我都要成为他们讨好柳如絮的牺牲品。
可当初,分明是他们争先恐后的向我承诺,只要有他们在,任何人都不能给我委屈。
风萧瑟的吹着,吹乱了我的发,吹皱了桌上的纸。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柳如絮突然下跪。
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地面,眼泪也成线般滴在了地上。
公孙羽和陈斯惊讶又心疼,只有我已经习惯了。
当年要不是看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也不会收留她。
“如絮!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妙玄,如絮都给你下跪了,难道你就一点感触都没有吗?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柳如絮泣不成声:“二位兄长,请不要阻止我。
我给姐姐下跪,并不是为了求她,而是为了感谢她的养育之恩。
我是姐姐捡来的,如果能牺牲我一个,保全林家的名声,也未尝不可。”
听到她的哭诉,公孙羽眉头紧锁,陈斯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