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張證,你已經是人人羨慕的陸太太,領不領證又有什麼區別?”以前我總因這件事徹夜難眠,現在反倒成了一件幸事。
沒有證,更方便我及時抽身離開。
出院後,我回去收拾東西。
半月不見,院子裡的海棠花已完全凋零。
二樓傳來歡聲笑語,我自嘲地笑出聲。
他居然將人帶回婚房,他對我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了。
見我回來,兩人同時回頭,均是一怔。
住了四年的家,此刻,我卻像個不請自來惹人嫌的客人。
我打開燈,一瞬間愣住。
江時月一襲白紗,珍珠應和著鑽石,閃耀出點點星光。
這是我婚禮上穿的婚紗。
每一顆珍珠都是我媽親手縫製,是她彌留之時為我準備的成年禮。
也是她留給我為數不多的遺物。
我視若珍寶的東西,卻正被別人品頭論足。
我紅了眼,走上前抓住江時月的胳膊,吼道:“脫下來,你憑什麼隨意拿我的東西。”
江時月一臉怯弱,雙目噙著淚,抿著唇,委屈至極。
陸嶼銘心疼壞了,抓住我的手,骨節分明,眼神凌厲。
“不就是一件婚紗,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又不是買不起,時月只是覺得好看想試一試,你咄咄逼人幹什麼?”“你又不穿,借時月穿一下能怎樣?”明明做錯的是江時月,他卻將問題怪在我頭上。
在我和江時月間,他從未主動選擇我。
我不想與他爭辯,和他說再多也毫無意義。
手被抓得生疼,我仍沒有放開。
我盯著江時月的眼,“脫下來。”
手上的力道加重,陸嶼銘聲音透著危險。
“林知夏你不要太過分。”
江時月向後躲,裙襬掃過衣櫃角落的一瓶墨水。
片片墨跡暈染開,刺痛我的眼。
氣血直衝大腦,我揚手扇向慌張的江時月。
嬌嫩的臉頰頓時浮現出巴掌印。
陸嶼銘一把將我甩到在地,抱著江時月衝進我的臥室,大力關上門。
將柔聲的安慰和啜泣聲隔絕開來。
不知多久,門再次打開。
江時月換好衣服,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
“知夏妹妹對我是不是有誤會,我從沒穿過婚紗,覺得有些遺憾才懇求嶼銘讓我試一下,沒想到這麼不巧被你撞見。”
“今天是我不對,下次我一定詢問你的意見,這件婚紗我也會照價賠償,看在嶼銘的面子上,原諒我一次好嗎?”我冷冷地看著她,“不問自取叫作偷”。
在陸嶼銘面前,她總是裝出一副柔弱又善解人意的模樣。
可我知道,紀念日那通電話是她故意接通讓我聽見。
我打開她的手,扶著牆起身。
江時月卻猛地尖叫一聲,向樓梯後跌去。
“嶼銘,救我!”陸嶼銘大步跑來,在她即將滾下去的瞬間將人抱住。
江時月一副嚇破膽的樣子,在陸嶼銘懷裡瑟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