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裴司逸是被庄母的电话吵醒的。
他抽出搂着白晩棠的胳膊,轻手轻脚走到客厅里,语气不善,
“庄夫人,您又有什么指示?”
“是不是庄雨眠又回去诉苦,让您来给我施压了?”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劝您不要过多干涉。”
庄雨眠的泪突然决了堤,心里是连绵不断的心疼和后悔。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私底下裴司逸对她的亲人这么蛮横无理。
甚至连一声“妈”都不愿意叫出口。
当初裴家破产,裴司逸四处求人却处处碰壁。
是她不忍天之骄子落入泥潭,不仅卖了奶奶留给她的古董珠宝,给裴司逸凑钱做启动资金,还求她爸在生意场上帮衬他一二。
裴司逸这才让裴氏起死回生。
裴氏不用宣告破产之后,裴司逸向她表了白。
庄雨眠永远记得那一天,那是她和裴司逸在一起后最快乐的日子。
那天的惊喜接二连三,在仿佛连接到天边的薰衣草地边,在浪漫的普罗斯旺,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蜜的粉红色泡泡。
裴司逸单膝下跪,拿出他能负担的起的最昂贵的戒指,向她表白。
湛蓝的天空下,裴司逸的眼神真挚而热烈,誓言真诚而深情。
那是裴司逸最用心的一次,是他筹备了很久的告白仪式。
但庄雨眠回去后,庄母立马给她泼了一瓢冷水,她说裴司逸的眼里算计多于爱。
可当时一头扎进去的庄雨眠早就失了理智,她总觉得她能让裴司逸慢慢爱上她。
可在裴司逸度过了最艰难的几年,公司越做越大后,曾经隐于水面之下的矛盾渐渐浮现出来。
裴司逸把公司总部从海城迁到了江城,还威胁庄雨眠跟她走,不走就要跟她离婚。
庄父庄母气个半死,大骂裴司逸没有良心。
但庄雨眠早就被几年来裴司逸的慰贴爱意冲昏了头脑,一意孤行。
裴司逸翅膀越来越硬,越来越听不得他当初是靠岳父起家的这种话。
他来到江城后,甚至不许庄雨眠在别人面前提起庄父。
庄雨眠安慰自己,这都是因为裴司逸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告。
裴司逸一定会真的爱上她。
但她显然没有做到,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婚就让庄父庄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庄雨眠哭的声嘶力竭,不停地念叨着她后悔了,可庄母却再也听不到了。
庄母早就窝了一肚子气,哭喊道,
“裴司逸,你到底有没有心?雨眠她死了,你这个做丈夫的在哪里?”
“警方说她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的你,你究竟为了什么才不来见雨眠最后一面?”
“她那么爱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
裴司逸一愣,闻言蹙眉更深,起床气还没散去的他声线夹杂着能冻死人的冷意,
“庄夫人,雨眠不懂事胡闹,您这么大年纪了也要陪着她撒谎胡闹吗?”
“你们庄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我不跟您计较,麻烦您转告庄雨眠,她要闹就闹,我裴司逸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