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婶磨了半晌,也没得到我的点头,终是叹了口气走了。
小药在屋内喊我,说药材快不够了,他去采买一些。
我点点头,走进去给他拿了一些银子,多包了点给他买糖饼吃。
小药笑眯眯的跑出了门。
于是我就自己留在了医馆里,幸而下午没什么人,能专心看一看医书。
不多时,小药便回来了,除了药材之外,还带回来一个人。
“姑娘,谢萦又来啦!”
小药故意大声喊着,我抬头看去,见谢萦瞪了他一眼,看向我时又闪躲着眼神。
“今日不是你当差了?”我问。
他点点头。
小药一边吃着糖饼,一边朝我挤眉弄眼,“他呀,和同僚换了一日,想带姑娘去灯市呢。”
“王思凡!”小将气了,伸手就打,小药灵巧,马上就躲到我身后了。
“我哪里说错了!”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将,今天晚上这里有灯市?”
“有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听说灯市上有杂耍表演,那些灯也非常好看,我寻思梅姑娘整日在医馆里待着无趣,就想带姑娘去看一看。”
“还有,我叫谢萦。”
他嘟囔道。
我自然是记不住的,念叨了两遍,也只能抱歉。
他照例掏出一枝梅花来给我,“梅姑娘,你看,今日捏的这枝还不错吧?”
我接过来,细细打量着,确实比他之前捏的那些都要好。
小将有点得意地看着小药,“我就说嘛,今天这枝梅姑娘一定会喜欢的。”
小药翻了个白眼。
我笑笑,没再理会二人的斗嘴,将梅花收了起来。
春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柜子里的梅花越放越多,小将也越长越高,站在一起时,已经需要仰头看他了。
门口的黄鹂换了一家,师父的信一封接一封的来,还是老样子,告诉我他身体很好,今日又同哪位病者家属聊了八卦,又治好了哪位久病缠身的公子,又饮了何地的佳酿。
铁婶隔三差五的来,仍然不死心的想为我说亲,偶尔碰到小将在时,就会被左右开弓的阻挡回去,气的大骂小将“不怀好意”。
小药倚在门口吃糖饼,笑嘻嘻地调侃,“胡婶子,别白费力气啦,有谢萦在,姑娘嫁不了别人啦!”
于是铁婶连他一起骂。
旁边看乐子的包大娘一边嗑瓜子,一边笑着给小药解围。
铁婶骂完了,又叫他晚上过去吃饭,家里做了好菜。
包大娘问我能不能去吃呀,铁婶瞪她一眼,回去吃你家的饭去!
包大娘哈哈大笑。
小药欢快地去了,然后再给我带回来一些吃食。
日子就这样的过,想不起来前尘往事,也觉得很好。
直到那日,少东家回来了。
那是个冬日,他进门时,我刚将染了血的帕子丢进火盆里,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的眼。
“少东家”,我站起身来,微微颔首,“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