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安牵着她的手,眼中的深情浓得要溢出眸子,笑容如三月春风般和煦,仿佛手上牵着的,是他此生至宝。
而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眼。
当云茉婉看清我的样子时,脸上莫名闪过一丝妒意。
谢淮安看我背着包袱,笑容僵在脸上:
“一大早不开铺做生意,背着包袱干什么?”
不等我开口,他似想起什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青萝,就为了昨日之事,你要走?”
“你一向懂事,就不能体谅我这一回?”
“恩师教导之恩我无以为报,只能助婉儿脱离困境,方能心安少许。”
“你若因这般芝麻绿豆小事记恨婉儿,离我而去,日后谁还敢娶你为妻?”
原来在谢淮安眼里,与我成亲,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躲在谢淮安身侧的云茉婉半掩朱颜,小声抽噎:
“青萝姐姐,都是婉儿不好,耽误了你与淮安哥哥的良辰吉时,可我,我”
云茉婉泣不成声,泪水涟涟,很快沾湿巾帕。
惹得谢淮安心疼不已。
他轻抚云茉婉的后背,将她揽入怀中,她才得以说出剩下的话:
“淮安哥哥为了救我才委屈了姐姐,日后,我定会克制自己对淮安哥哥的爱慕之心,不去打扰你们。”
“只要能看着淮安哥哥过得恣意快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今日我央求淮安哥哥过来,就是为了接姐姐你回谢府的,妹妹必定好生侍奉姐姐,还请姐姐千万莫要推辞。”
我混迹市井多年,早已学会察言观色。
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和算计,到底是没能逃过我的眼。
接我回谢府是假,羞辱我,向我示威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谢淮安作为谢家子孙,只因庶出从小就被赶出谢府。
我一个大婚当天被遗弃的女子,真回到谢府,会有人把我当人看吗?
谢淮安如此聪慧之人,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他怕是得了心爱之人,欢喜的得不愿多在我身上费神。
我突然觉得可笑,也懒得与他们多费口舌。
越过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就往外走。
云茉婉忽然拉住我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执意要离开,就是不肯原谅妹妹,我心中有愧,还不如就此死了”
她说着就要往那残破不堪的门柱上撞。
谢淮安慌忙伸手,一把拽回云茉婉,冷冷看向我:
“陆青萝!婉儿大病未愈,生怕你思虑过甚伤身,拖着病体来看望你,请你回府。”
“她为你考虑周全,你为何不能大度些,圆了她的念想!”
谢淮安语气难言不耐,他认定是我不识好歹。
我气得浑身发抖,耳畔嗡鸣作响,死死揪住衣角才勉强逼自己站直身子。
“谢淮安,从昨日你弃我而去,你我就再无瓜葛,我是去是留,你们凭什么替我做主?”
“就凭婉儿待你一片赤诚之心,就凭我是你的夫婿!”
指甲深深嵌进皮肉,半晌,我才从灭顶的窒息感中挣脱。
从怀中掏出谢淮安从小佩戴,被他当做定情信物送给我的玉佩,狠狠砸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