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寒眉頭緊皺,見我一副冷漠的樣子,就要發作。
我卻先她一步溫和開口道:“孟少爺不用擔心,我沒生氣。”
“我割腕也不是想逼迫秦總,而是因為我生病了。”
秦雨寒瞬間冷下臉來,問道:“你喊我什麼?”
頓了頓,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皺眉緊張地追問道:“生病?你生了什麼病?”
我不欲作答。
好在孟南晨怕他心疼我,連忙曲解我的意思。
他紅著眼睛委屈地說:“雲川,就算你怪我們,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呀。”
“不吉利的話說多了,可是會應驗的。”
他的話,讓秦雨寒的臉上染上慍怒,她嫌惡地說:“應驗了才好!”
“既然那麼喜歡生病,病死拉倒,省得整天找茬噁心人!我們走!”
說完,她就拉著孟南晨離開了。
看著她最後那嫌惡的目光,我的心口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
石頭將我的心臟壓出了血,蔓延到整個胸腔,導致我整個人都痛苦得無法呼吸。
我捂著心口,直到那如雷般的“咚咚”心跳聲漸漸平緩下來,我才頹然地放鬆下來。
接下來的三天,我一直獨自呆在醫院。
秦雨寒一次也沒來過,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對此,我樂得輕鬆。
我只盼著能早點離開,飛往澳洲,開啟新的人生。
三天後,我出院了。
我當即回別墅,打算收拾行李,拿護照,為離開做好準備。
我沒想到秦雨寒會在今天給孟南晨準備生日派對。
以至於所有人看到我出現的時候,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我望著客廳那華麗的十層大蛋糕怔忪出神,直到秦雨寒質問的聲音傳來。
我後知後覺地看向她,只見她握著孟南晨的手站在舞池中央,一雙好看的眉毛緊緊皺著。
她盯著我,不悅地問:“怎麼今天回來了?”
眾人不善的目光如劍雨般落在我的身上。
孟南晨更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他是該委屈,因為今天是他的生日。
當然,也是我的生日。
我們在出生那天被調換,所以,他回孟家時,便將這天當作了自己的“受難日”。
他以前從來不肯過生日。
想必,為了哄他辦這場生日宴,秦雨寒沒少花心思。
可我的出現,讓她的努力功虧一簣。
我鞠躬致歉,轉身要走。
秦雨寒卻用命令的語氣說道:“滾上樓去,沒我的允許不準下樓。”
我很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到秦雨寒那天發瘋的樣子,我還是乖乖上了樓。
反正就剩下四天了。
孟南晨卻突然開口道:“雨寒姐,你不要太兇嘛,讓雲川和我一起過完生日再上去吧。”
“你別忘了,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呢。”
秦雨寒聽到這話,臉色陰沉,語氣不屑:“他一個罪人之子有什麼資格過生日?”
其他人立刻附和起來:
“秦總說的是!要不是他媽把他和你掉包了,你能受那麼多苦嗎?”
“他怎麼可能還有臉過生日?”
我的面色慘白,骯髒的過去被揭開,我好像又回到了失去一切的九歲生日那天。
我迎著秦雨寒厭惡的目光,聽著其他人的附和聲。
那一句句“罪人之子”、“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指責,幾乎讓我站立不住。
我想起自己曾經也是這麼以為的。
所以,在孟南晨回來以後,孟家將我留在家裡辱罵、虐打,我都選擇了全盤接受。
我妄圖用這種方式贖罪。
可即便如此,孟家還是在我十歲生日那天,將我趕出家門,趕進了滂沱大雨中。
生日於孟南晨而言是場噩夢,於我而言又何嘗不是?
可是,是秦雨寒把我從雨中撈進懷裡,把我帶回了家,還給我買了蛋糕。
在我不安的目光中,她點燃蠟燭,輕聲安慰我道:“你已經不欠他們的了。
“往後每一年的生日,我都陪你過,好不好?”
那一刻,我覺得她的眼睛亮得,連天上的月亮都要避其鋒芒。
可是,現在的她,卻當眾罵我是罪人之子。
我忍不住紅了眼睛,逃避似的跑到了二樓,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