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傅雲琛和他嫂夫人暗中苟合的那晚,
我被溺斃在後院的荷花池裡,
月餘,屍體才浮出水面,死相可怖。
一雙兒女明知我的死因,卻閉口不言,照舊討好那對狗男女。
而傅雲琛故作深情,以為妻守孝永不再娶的名頭,得到了我孃家的賞識。
他藉著我父親在朝中的勢力步步高昇,坐上了內閣首輔的位置。
可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羅織罪名,彈劾姜家。
我父兄皆被斬首,嬸孃和姐妹們被充作了官妓,受盡屈辱。
好在老天有眼,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什麼夫君,兒女,我統統不要了,我只要仇人血債血償!
“阿孃,你還傻愣著幹什麼呀?大夫人叫你過去聽訓呢。”
“你怎麼每次惹了大夫人生氣都不道歉,你要是再這樣我和哥哥可不理你了。”
傅月站在我面前,嬌俏的小臉上寫滿了不快。
我有些恍惚地看著她,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重生了。
見我沒反應,傅月的表情有些難看,皺了皺鼻子嫌棄道:
“你最討厭了,大夫人對我們那麼好,你還總是和她作對。”
多熟悉的話,前世我的女兒便總是替這位寡婦嬸嬸說話,
彷彿她不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而是從林氏肚子裡出來的。
我平靜地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既然你這麼喜歡她,那便去做她的女兒吧。”
傅月臉上劃過一絲受傷,畢竟我向來對她百依百順,從未這麼冷漠過。
傅陽見妹妹難堪,皺著眉出來護短:“阿孃,你怎麼能這麼對月兒?”
“月兒的話一點兒都沒錯,大夫人對我們百般愛護,處處為我們著想,倒是你,身為我們的母親,卻只知道逼著我們學習,你根本不配做我娘!”
我望著兩人怨恨不滿的表情,只覺得失望透頂。
懷這對龍鳳胎時,我因胎大難產險些喪命,好不容易生下來,又在月子裡受了涼,落下了病根,一到陰雨天便腰痛難忍。
從小到大,我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們,因為傅雲琛只是個五品小官,請不起好的夫子,我拿了禮物低三下四求著與我父親有舊的大儒收下了傅陽。
如今的世道,官家女子若是不通琴棋書畫是會被夫家恥笑的,所以我又變賣了一部分嫁妝,花了大價錢請了宮裡的教養嬤嬤教導傅月,只為了讓她不落於人後。
沒想到,我替他們苦心謀劃,在他們眼裡卻是我爭強好勝,故意逼著自己兒女成材。
見我不語,傅陽伸手便要推我,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眸色冷厲:
“帶著你妹妹滾出我的院子,從此以後,別來這裡,也別叫我娘。”
我說著用力一甩,傅陽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他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阿孃,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月委屈地癟了癟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衝著我哭訴道:
“你壞,你欺負我和哥哥,我要找爹爹告你的狀!”
她說著便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傅陽跺了跺腳,指著我的鼻子大喊:
“沒了我和妹妹,你以為爹爹會來看你一眼嗎?你一定會後悔的!”說罷,他扭頭就去追傅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