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阿嫂想做點生意打發時間,你把長華街的綢緞莊子也過到她名下。”
我心裡一梗再也忍不下去了:
“那對手鐲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林氏連亡人的東西都不放過嗎?”
傅雲琛顯然沒想到那鐲子是遺物,面色僵了一瞬,然後道:“既如此,手鐲就算了,鋪子的契紙你取來給我。”
我怒極反笑,嘲諷地望向他:“這是我嫁妝裡最賺錢的一間鋪子,月入鬥金,光是一張地契便值十萬兩白銀,她林沁雪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拿走,真當我死了嗎?”
傅雲琛向來不管內務,自然不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繞,林氏和他說只是想隨便找個鋪子練手,然後不經意提了這個綢緞莊子。
他以為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店鋪罷了,如今聽我這麼說,他的臉也有些掛不住:“阿嫂向來不喜這些金銀俗物,想必也不知道那鋪子的價值。”
“倒是你,張口閉口都是銀子,像你這樣利慾薰心之人怎麼能教養好子女。”
“以後月兒和陽兒就不用你照顧了。”
正合我意,像那樣吃裡扒外,善惡不分的孩子,我早就不想要了。
我倒要看看,他們跟著林沁雪最後會落得什麼下場。
見我沒反應,傅雲琛莫名有些煩躁。
“你那天和阿嫂爭吵,汙衊她故意養歪孩子,惹得她現在日日以淚洗面,但凡有點良心,你就該去和她磕頭賠罪。”
我抬眸望向眼前的人,實在不明白世上怎麼還能有如此無恥的人。
“既然你這麼心疼林氏,當初大哥死了你就該娶了她,也省得護短也護得名不正言不順。”
聽我這麼說,傅雲琛眼裡劃過一絲懷疑,可看清我的表情後,提起來的心又重重放了下去,在心裡嘲諷道,還是和以前一樣愚蠢善妒。
他壓下心裡的不屑,皺眉冷呵:“賤婦,你還敢胡言亂語!看來上次祠堂罰跪你沒長記性。”
“正好下雪了,你給我跪到雪地裡好好冷靜冷靜。”
春桃一聽急忙跪在了地上:“大人,夫人前幾日罰跪膝蓋還青著,真的不能再跪了。”
傅雲琛冷冷瞥了她一眼:“再多說一句你陪她一起跪著。”
我扯了扯春桃:“起來,不用求他。”
欲令其亡,先令其狂,在沒有辦法能將傅雲琛一擊斃命時,我只能先蟄伏。
我起身走向院裡直直跪了下去。
膝蓋剛接觸到雪地,就感覺到一陣刺痛,寒意順著下肢蔓延了全身,後腰也跟著疼了起來。
傅雲琛見我這副樣子,俊美的臉上帶著了些猶豫。
可他親口罰了我,現在根本不好意思開口讓我起來,臉色又沉了沉,甩袖離開了芳菲院。
我不知跪了多久,再次醒來已經被人抬回了床上,沒等我緩過神,就聽到了一道矯揉造作的女聲:
“弟妹你終於醒了,我聽說二郎罰你跪在雪地裡,想著你身子弱,就替你求了情。”
我看著林沁雪那張白皙嬌媚的臉,只覺得無比噁心。
此人卻渾然不知,還故意湊到了我面前,她身上環繞著若有若無的腥膩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