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山中修行的一株白曇,渡劫之時為他所救,他將我帶回家置於書桌上。
在我傷好化形那日,他見白曇花開便向我許願。
“願科考順利,願得一良人。”
成親六載,他向我許諾。
“待我高中歸來必十里紅妝迎你入府。”
可盼來的不是十里紅妝,是他要娶別人為妻。
盼來的是他親手殺掉我們的孩子。
狀元府中歡鬧聲自白日起絡繹不絕,樂聲如是。
今日是我夫君衛旬的大婚之日,八方來客,人人都恭賀駙馬新禧。
入夜,我悄然跟隨小斯,飛身來到貼滿喜字的婚房,衛旬正和一女子嬉戲打鬧。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女子是誰,便是他的新妻寧安公主。
透過窗戶,微弱的燈光襯得佳人臉上紅暈一片。
他雙手環住公主,將其攬入懷中,親暱的將額頭抵在寧安公主的額頭上喚她娘子。
公主柔聲回應,他便覆上她的唇。
屋內喘息聲不絕,天明方停。
手心的鮮紅已然乾枯,卻緩解不了我心中之痛。
木刻的髮簪染上紅色,正如那大紅的喜字,耀眼奪目。
撫去淚痕,我踉踉蹌蹌走回住處。
一是腿麻,二是心酸。
迎上來的四五個老嬤嬤,都是衛旬派來的。
“白娘子,你這是去哪兒了?老爺說過您身子不好不能亂走的。”
什麼身子不好,不能亂走,無非是怕我擾了他和公主的大婚。
進入房中,桌子上擺放著一枚同心結。
老嬤嬤上前:“這是老爺讓人送來的。”
上好的金縷線纏繞而成的同心結,這是衛旬與我之間的約定。
在他高中之日為我製作一枚同心結,意為無論身處何處,何位,他心永不變。
可此刻同心結的絲線卻纏繞我心頭,不知道該從何處理。
半月後,衛旬聽說我終日食不下咽便來瞧我。
一進門便拉著我的手親切的叫著娘子,我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出。
衛旬以為我是因為他這幾日沒來看我而生氣便說:“娘子莫要生氣,我只是這幾日公務繁忙所以才沒來看你。”
我撇過頭冷言:“公務繁忙?我看你是忙著共度春宵吧。”
他眸色微冷,隨後對著一旁的婢女發怒道:“誰讓你們亂嚼舌根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婢女跪在地上,頭緊貼著地面不敢說話,他見狀又對我說:“娘子莫要生氣,我與公主不過是逢場作戲。”
我冷聲:“是逢場作戲還是假戲真做,你心裡清楚。”
他從身後抱住我柔聲道:“娘子在我心裡沒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我也不知道公主嫁進來之後就變了臉,只好迎合公主心思。”
我不作聲,他繼續說著:“娘子放心,我只會愛你一個人,你永遠是我的妻。”
我看著他深情流露的雙眸,一時間分不清真假。
昔日相護與六載的夫妻之情還是讓我心軟了。
見我眉頭微舒,衛旬直言:“公主要見你。”
沒等我開口,他拉著我邊走邊說:“曇兒一向最懂禮,一會兒公主說什麼你便照做,事後為夫定會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