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裡,寧安公主端坐在上。
衛旬笑呵呵的朝她走去,順勢拉過她的手,惹得公主嬌羞臉紅。
公主咳嗽兩聲抽回手,上下打量著我:“你便是伺候夫君的白氏?”
“雖說你比我更早在夫君身邊,可我貴為公主只有一位兄長,也不習慣叫人姐姐。”
衛旬附和:“娘子說的是。”
話落公主的侍女端著一碗茶水走到我身旁:“白娘子不會連禮數都不懂吧?”
我雖在山中修行,入世這幾年也聽了不少人間規矩。
妾室向正妻敬茶跪拜方為過門,我又豈會不懂。
只是公主強嫁人夫,逼迫正妻為妾,不僅不羞恥還得意洋洋。
若是傳出去,想必這狀元府定會成為茶飯之餘的閒聊所談。
我不動,公主又說:“夫君都和我說了,你們雖拜過堂,可到底沒有三媒六聘,做不得數。”
我看向衛旬,原來他是這樣和旁人說的?
當年,他親自帶人上門求親,雖沒有父母之命,但也有媒妁之言。
如今卻成了做不得數。
天底下竟有如此可笑之事。
自上次我拒行妾室之禮惹怒寧安公主之後,衛旬再沒來看過我。
這日,陽光明媚,我坐在院裡觥籌交錯間,我又想起了,我們從前在草屋的日子。
衛旬寒窗苦讀,我賺錢養家,本來早該趕考的他卻因為皇帝說取消那年科考而延後。
又過了三年,他終於可以參加科考,完成他的抱負。
離別時,衛旬向我許下“待我高中歸來,必十里紅妝迎你入府。”
的承諾。
我自是相信他的,無時無刻不在盼著他歸來。
哪怕他沒有高中,我也會待他如舊。
可我等來的卻是一封信和幾名接我入都城的小廝。
信中大概之意說,衛旬高中之後被公主瞧上,皇帝下旨賜婚,他不敢違抗,只能娶公主為妻,讓我為妾。
那一刻我心中憤懣,將信撕碎,上了他派來接我的馬車。
我要親眼看看那個公主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強嫁有婦之夫。
可到了都城我才明白,他不是不能拒絕而是他不想。
胃裡的翻湧,拉回我的思緒。
不知為何,近日我頻繁作嘔。
“又想吐了,莫不是有孕了吧?”
老嬤嬤的一句話,激起我心中千層浪,我是妖,怎麼可能懷上人的孩子。
這也是我嫁給衛旬多年一直無所出的原因。
可若是真的呢?
入夜,我趁人不注意飛身出府。
醫館內,大夫笑顏:“恭喜夫人,您已有身孕,一月有餘了。”
這是我意想不到的,至今還從來沒有聽說妖會懷上人的孩子。
我將它視為上天給我的恩賜,給我和衛旬再一次重合的機會。
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回府,把這個好消息告知了他,他很高興讓下人好好伺候著我,還每日都給我們的孩子講故事。
我笑著說孩子還小哪裡聽得懂。
他卻說孩子能聽到,以後也少折騰我一些,他也能安心不少。
我見他和我一樣珍視這個孩子,心中很是香甜。
彷彿回到了曾經那段日子,做回了那對恩愛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