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不知道誰踩了我一腳。
我的手掌被碾在地上,反覆摩擦。
指尖腫脹出血,紅得像紅燒的豬蹄。
十指連心的痛,從手上傳到我的神經。
我痛得發抖,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這都是我自作自受的,又怨得了誰呢?
後背的傷越來越嚴重,我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我聽到了救護車忽遠忽近的鳴笛聲,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京祺,這次是你放棄了我。
以後可不要後悔。
“女士,恭喜你,已經懷孕3周了。”
睜開眼,醫生站在床前拿著一份孕檢報告。
我看到上面寫的“宮內早孕”愣了神。
我張了張嘴,先流下來的卻是眼淚。
曾經我多希望能有個和京祺的孩子。
眉眼像他,臉蛋像我,一定很好看。
可是老天爺像在跟我開玩笑。
它偏偏現在來了。
“醫生,我的身體什麼時候適合做流產手術?”
這個孩子註定跟我沒緣分。
我也不想讓它生下來,變成爭吵的砝碼。
京祺是一個精明的商人,他不會讓自己吃虧。
我也不願意為了孩子忍耐。
“你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做人流,強行手術很可能會導致不孕。”
醫生將報告放在床頭,一臉嚴肅。
“你還有先兆流產的趨勢,得多加註意。”
一瞬間,我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響動。
我強忍不適起身,把報告塞回他手裡。
一眨眼京祺就到了跟前。
“醫生,我太太怎麼樣了?”
我知道京祺第二天一定會來的,他們京家最擅長做表面功夫。
我不想讓他知道懷孕的事。
我胡亂擦了眼淚,眼神求救醫生別說出去。
他要是知道我懷孕了,一定會叫人嚴加看管。
直到京家的長孫平安誕生,我才會得到刑滿釋放的資格。
“還得再住院幾天,後背大面積燒傷,不重視要損傷神經的。”
醫生搖著頭出去了。
我暗自鬆了氣。
“江清清沒跟你來嗎?”
昨天江清清大獲全勝,能捨得放棄炫耀的機會?
按照平時應該是她打頭陣。
問我會不會生氣,然後再拉著京祺的手認錯半天。
再在我面前演一齣兄妹情深的戲碼。
可笑的兄妹,連姓都八竿子打不著。
“你不是最煩她在面前晃嗎,我讓她別打擾你養傷。”
京祺拉了椅子坐下,熟練地替我掖了掖被角。
“爸媽叫她陪著出國旅遊了,剛走。”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解釋,卻顯得那麼蒼白。
京祺總是這樣,打個巴掌給個甜棗。
把這種管理公司的手段,帶回家管理我。
可我不會忘記,在生死關頭,他第一反應是拋棄我,
滿心滿眼都是那個毫髮無傷的江清清。
再次抬起頭,我已經沒有任何期望了。
“京祺,我們離婚吧。”
從進房間到現在,他沒有一絲焦急的眼神。
彷彿只是在走流程,看望一個受傷的下屬,而不是自己的老婆。
這樣冷的心,只有江清清能捂得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