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日子久了,他提起梁婉兒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溢出笑意,當我看到梁婉兒撫琴作詩,謝慕衍在月下飲酒欣賞時,那種溫柔和當初謝慕衍給我的一模一樣,
我便知道,梁婉兒徹徹底底走進了謝慕衍的心中。
我垂下眼眸,在謝慕衍的橫衝直撞中忍不住叮嚀了一聲,謝慕衍才一臉饜足地放開了我。
「敏嘉,明日,我和予翎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去昭光寺祈福吧。
」
謝慕衍慣會拿捏人,在我面前,「我」還是「朕」,他的自稱從來變幻地遊刃有餘。
昭光寺?是我和謝慕衍定情的地方。
我心裡泛起冷意,可為了不再出任何么蛾子,也只能夠應承了下來。
事罷,便有小太監來通報:
「皇上,皇后娘娘心悸犯了,還請您過去一趟。
」
原本還對我耳鬢廝磨的謝慕衍臉上立刻染了焦急神色,可正準備踏出殿時,突然想到還有個我,他帶了幾分愧疚道:
「敏嘉,我…我去去就回來。
」
我只是點了點頭,我知曉今晚謝慕衍無論如何也不會回來。
可他走後,當時那個小太監卻留了下來,他朝我遞來一枚玉佩:
「這是乾爹要給到姑姑的聘禮,還請姑姑笑納。
」
不出我所料,次日的昭光寺之行,梁婉兒也來了。
她一臉歉意地望著我:
「義安,抱歉,予翎非要本宮跟著一起來,本宮實在是..」
這義安兩個字喊得倒是親切,謝慕衍聽了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我不置可否點了點頭,旁邊原本怯生生躲在梁婉兒衣裙之後的謝予翎長長舒了口氣,帶了幾分歡喜的語調:
「母后,你看吧,我說義安公主絕對不會推辭您來的,您快來!」
母后?我轉頭死死盯著梁婉兒,她被我熾熱的眼神燙了個不自在,謝慕衍立刻瞪了瞪謝予翎。
謝予翎訕訕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
看樣子,今天這場昭光寺之行是場鴻門宴。
坐在轎子上,梁婉兒和謝予翎母子情深的畫面刺地我只能夠閉起眼來。
我手不經意碰到了昨日容琛差人送來的玉佩,出於好奇不由得把玩了起來。
忽然謝慕衍冷冷的聲音響起:
「這玉佩,不會是容琛送你的吧?」
我默不作聲,這幅安靜的樣子倒是讓謝慕衍燃了火氣:
「他可真的是捨得,義安,看樣子,你嫁過去容琛倒不會虧待你。
」
我不明所以擰起了眉,倒是梁婉兒柔柔弱弱開了口:
「義安,你不會不知道容琛進宮前的家世吧,這玉佩可是容家家傳給家主的。
」
容琛入宮前乃是名滿天下的太傅嫡子,可一朝容家落難。
先帝為了折辱容家,竟然要求容琛自宮作為太監進宮伺候。
原本想著風光霽月的容家嫡子會一死求個清名,可沒想到容琛只是接了旨。
一步一步,從倒恭桶的小太監變成司禮監掌印,甚至若沒有容琛首肯,謝慕衍今日也做不上這帝位。
只是沒想到,容琛倒會把這玉佩送給我。
我摸著玉佩底下凸起的字,這怕就是「容」吧,在謝慕衍憤恨的目光中不動聲色地把玉佩遮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