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口辯駁，“我不是乞丐，我陪我媽來的。”
回頭想要牽我媽的手，卻發現她早就和秦珍珍並肩而行。
保安煩躁地趕我出門，“趕緊走，別擾亂秩序。”
我被推搡，心裡的火氣猛地竄起，抬手去推他。
“我說了，我不是乞丐。”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交頭接耳地討論，對我指指點點。
我委屈地朝我媽喊，“媽。”
我爸快步走來，我心裡狂喜，總算有人幫我撐腰了。
可他的一巴掌打碎我所有的幻想。
“叫什麼叫，全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我捂著發痛的臉，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他冷哼，“你隨便去哪裡，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呆滯地站在原地，我媽也覺得是我小題大做，她邊埋怨邊幫我爸順氣。
“盈盈，保安不讓你進，你就不要進來啊。”
“我記得你小時候最聽話了，坐幾年牢，脾氣怎麼越來越差了？”
她喋喋不休地數落我，路人聽說我坐過牢，眼神更加嫌棄。
我瞬間覺得無地自容，卑微地低下頭。
他們想要逛商場的熱情消散，煩躁地說回家。
可是，我真的還有家嗎？
回到家，我準備換鞋，鞋櫃裡剛好有雙新的粉色拖鞋。
還好，至少爸媽還記得我喜歡粉色。
我伸手去拿，可我媽卻大叫，過來拍開我的手，“別碰，那是珍珍的。”
我媽抱寶貝似的把鞋子抱在懷裡拍灰，從最下層拿出一雙又老又久的鞋。
“你先穿這個湊合，明天媽再給你買。”
我再次失望，卻還是努力揚起笑，主動進廚房幫忙。
“媽，我幫你一起做飯吧。”
她欲言又止，而我爸坐在沙發上喝茶，嘴裡唸叨著。
“不乾不淨的人能做出什麼乾淨飯菜？”
秦珍珍附和他，親暱地靠在他肩膀，肆意撒嬌。
“爸爸，人家又想買公主裙，給我打錢好不好？”
我爸眉開眼笑，毫不猶豫地轉給她五萬塊錢。
獄警見我天天被欺負，曾勸我讓家裡人出錢打點關係。
只要五萬塊錢，就可以保我八年無虞。
我每天都在等，等爸媽來看我一眼，可他們沒來過一次。
果然，在吃飯的時候，我看見垃圾桶裡躺著我處理的菜。
新鮮的青菜還帶著水，就這樣被人輕易丟棄。
我媽用小碗幫我夾好菜，警告般看我一眼。
“盈盈，你就吃自己碗裡的。”
我麻木地吃飯，看爸媽和秦珍珍其樂融融地交談。
秦珍珍不愛吃蒜苗，她便挑到爸爸碗裡。
我爸非但沒嫌棄，甚至還感慨，“珍珍和我的感情就是好。”
他們不允許我碰家裡的東西，我只能暫時坐在陽臺。
門鈴忽然響起，我主動去開門，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思念噴湧而出，我高興地喊，“許老師。”
她熱烈地擁抱我，眼裡全是心疼，還含著淚水。
“盈盈，你終於出來了，老師這些年好想你。”
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緊緊地抱住許老師的腰。
“老師，我也想您。”
但話還沒寒暄幾句，我爸便冷冷地打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