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拿起體檢表,震驚地看著最後的體檢結論。
婆婆聞聲也從廚房跑了出來。
羅逸帆瞟了一眼,就把我緊緊抱在懷裡,可我知道他一定看見了最顯目的那幾個字。
半晌他像下定決心般像我承諾:“別說胡話,我永遠都不會放棄你的。”
婆婆還欲說些什麼,望了望公公又給嚥了下去。
可我不能由著羅逸帆的性子。
“可我連半年都活不了了,我要是死了,你怎麼辦,我最明白親人離世的痛苦,我不想你到時為我難過,還不如現在就分開的好。”
羅逸帆不愧是我喜歡了八年的人,他和世俗裡的人真的不一樣。
他說:“我們既然結婚了,就要風雨同擔,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
公公也安慰我:“雲柔你放心,你既然已經進了我羅家的門,就是我羅家的人,我們不會放任你不管的。”
這一番話惹得一旁的表姨也跟著掉眼淚。
“雲柔啊,你真是好福氣呀!”
是呀,我那時也以為自己為自己找到了世上最完美的家人,不論生老病死,都會不離不棄。
我突然就發現,其實胃癌晚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我感動於老公一家的反應,對他們由衷說著謝謝。
表姨走後,老公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想說:“雖然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但我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什麼不舒服,我還想先把手上的工作做完,也算是有始有終。”
老公繃緊的臉一瞬間就舒緩開來。
“好,都聽你的。”
可到底還是不同了。
我開始變得敏感。
我突然覺得婆婆放碗的聲音開始變大,公公關門的動作也不再正常,就連老公對我的態度也沒了之前的溫情。
或許這就是病痛的副作用,心態變了,情緒也變了。
不僅如此,我突然發現老公開始夜不歸宿。
我不放心,打電話問他,小心翼翼道:“逸帆,這麼晚了,你工作還沒結束嗎?”
我似乎聽見了他的嘆息,他為什麼嘆息?
是我打擾到他了嗎?
“老闆叫了,我先掛了。”
“可是你已經連續三天沒回家了”
我話還沒說完,對面就傳來了忙音。
我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就連夢也變得怪異。
我夢見羅逸帆挽著別的女人手站在我面前,蜻蜓點水般在那女人唇上落下一吻,兩人就牽著手朝前走去。
甚至夢見他牽著別的女人的手,走上了婚禮的殿堂。
午夜夢迴時,總是驚出一身的冷汗。
手機鈴聲響起,是我媽的電話。
其實算一算,她上一次給我打電話還是要上半年的贍養費。
我接通了電話。
“媽。”
她笑著問我:“柔啊,最近在忙些什麼呢?”
雖然是笑著說的,可我還是感受到了她的故作關心。
“還是老樣子,你有什麼事嗎?”
我和她之間的感情說起來很複雜,我不恨她,可也談不上愛她。
就像她討厭我,可至少還是把我養到了十八歲。
“柔啊,這世上只有媽媽才是真心為你著想的呀,你別看羅逸帆表面喜歡你,其實他不過就是想找個人給他羅家傳宗接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