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著疼深深呼了一口氣,眼神穿過藍紹望向沈雨:“我為什麼要怕一個沒天分的女人呢。”
沈雨臉色霎變,委屈的神色一掃而空。
她嘴唇輕顫,怒目直勾勾的盯著我,突然一個健步衝過來,對著我就甩下一巴掌。
“啪——”
我被她扇的一懵,腳下沒踩穩,直直向後撞去。
腰間一陣刺疼傳來,我腦中的嗡鳴才停住。
我大口喘著氣向後看去,才發現撞倒了琴盒,琴絃在混亂中也被踩斷。
沈雨有一瞬的驚愕,但隨即又恢復到之前那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她哆嗦著朝我跑來,踉蹌著。
“霄姐,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的”
我嘴角擠出一絲苦笑,推開她的身子,眼神混著憐憫,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房間裡死一般的沉寂,藍紹終是坐不住了。
他向我走來環住我,將我散亂的髮絲撥到耳後,手在我的後腰溫柔按捏著。
“還有哪裡疼,這裡嗎?”他貼緊我,有意無意用氣聲灼著我的耳,一陣酥麻。
恍惚間,我竟以為藍紹的溫柔還是屬於我,先前百般的激怒只是為了讓我重視他。
我軟下語調,嘆著氣回他:“我沒有冷落你”
藍紹沒等我說完,輕輕鬆開我,語氣混著乞求,望著我。
“別跟小女孩計較,好不好?”
我難以置信的望著這個男人,這個我曾經無比熟悉的男人。
他的溫柔,他的關心,他的愛,不知從何時,早已不屬於我。
而我才是那個繭中蝶,作繭自縛。
淚水不受控制的在眼眶堆積,我低下頭,他們“啪嗒”全數落在地上,染溼一片。
“滾”我顫著音,盡力壓抑著,卻不敢抬頭。
直到門“咔噠”一聲落鎖,我才重新抬頭。
碩大的房間歸於寂靜,只剩我一人。
我麻木的拿手摸了摸胸口,那裡的心臟卻發著木的鈍痛。
我和樂團請了幾天假,搬去了酒店住。
這期間,藍紹的短信沒有斷過。
他關心我的腰傷,關心我住在哪裡,關心我休息怎樣。
我面上一哂,笑他為時已晚。
那天摔壞的提琴,是藍紹送我的第一把手工琴,幾乎花光了他當時所有的積蓄。
我捨不得用,藍紹卻寵溺安慰我。
“笨蛋霄霄,你用了我才會開心。
以後每一年,我都送你一把。”
但那之後,藍紹再沒送過我任何一把琴。
他說他忙,他說他沒時間,他說他忘記了,他說他要去看沈雨的演出。
我看著床上那把斷絃的琴,心裡發苦。
我以為和藍紹的海誓山盟,我以為和沈雨的師生情深,到頭來卻是一灘爛泥。
我丟下所有悉心培養的徒弟,我自認知我懂我的愛人,卻在我的眼皮下暗通款曲。
發狠般的閉上了眼,但我已經不會再流淚了,為他們,不值得。
藍紹是在彩排中突然看見觀眾席上的我。
他微微錯愕,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突然扯出一個笑,從臺上翻身下來。
“霄霄,身體怎麼樣了?這幾天發你消息都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