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阿福前來伺候謝皓辰洗漱時還在調笑。
“您和小姐感情真好,這麼大的孩子還要父親陪著睡。”
裴凌雪羞紅了臉:“我再大也是父親的孩子,自然是離不開父親的。”
裴婉傾這時走進來,她提著一個食盒:“你們父女感情好,昨夜竟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
“不過,我不與你們計較,皓辰,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早膳。”
阿福笑得咧出了一口白牙:“大人居然親自下廚,您可真是幸福。”
“是啊,我也覺得我很幸福。”
謝皓辰說著坐在了桌前,這場大戲,到底還要唱到什麼時候?
食盒打開,裡面是幾樣精緻的點心。
謝皓辰輕笑一聲,他一向厭惡甜食,這些東西誰喜歡?
她拿著三皇子的剩飯來到他面前裝深情?
謝皓辰沒了胃口,輕聲道:“夫人一番好意,但我或許是昨日在耳房著涼,實在吃不下,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
果然,提起昨日的事情,母女二人齊齊變了臉色,謝皓辰只當沒看見,讓阿福扶著他出門。
“等等。”
裴婉傾突然開口:“主院需要修葺,你最近先住偏院。”
“好。”
謝皓辰點頭,反正那已經髒了的主院,他也不想住。
之後幾天過得極其平靜,裴婉傾沒有出現,畢竟她現在要為三皇子守身如玉。
直到這天裴婉傾和裴凌雪一起來到了偏院,母女二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原來是三皇子提前讓人來傳話,他今天要去謝皓辰的一個鋪子裡挑首飾,作為老闆,謝皓辰自然要去陪著伺候著。
“你放心。”
裴婉傾輕聲道:“我知道你沒見過什麼貴人,今日我會陪著你。”
“父親,我也會陪著你,你可千萬不要緊張,不要冒犯貴人。”
“好。”
謝皓辰點頭,他哪裡看不明白她們對他的輕視?
珍寶閣,在京城首飾鋪子中著實算不上出挑,三皇子身份尊貴,卻跑到這裡買首飾,謝皓辰知道,這是衝著自己。
一行人這一等就是三個時辰,即將天黑時,三皇子終於到來。
他視線在裴家母女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謝皓辰身上。
“有勞謝郎君為本殿下介紹一下,珍寶閣都有什麼珍寶?”
“是。”
謝皓辰一件件介紹,他雖做了一年瞎子,但在這之前,珍寶閣是他親自管理,自是清楚。
“這足釧倒是精巧。”
三皇子微笑:“有勞謝郎君為本殿下試戴。”
謝皓辰動作微頓,讓他為三皇子試戴足釧?怎麼試?跪著試嗎?
“殿下,我們郎君眼睛看不見,還是讓小的為您試戴吧。”
阿福急忙道,他家郎君怎麼能被這樣侮辱?
“你算個什麼東西?”
三皇子身邊的宮女大怒,抬手扇了阿福一個耳光。
“我們殿下千金貴體,又豈是什麼下賤東西都能碰的?”
“阿福。”
謝皓辰急忙將阿福拉到自己身後,三皇子打的不是阿福的臉,是他的臉。
“殿下息怒。”
裴婉傾急忙道,轉頭用力推了一把謝皓辰:“殿下身份尊貴,讓你伺候是看得起你,你不要辜負了殿下的好意。”
裴凌雪也開口:“父親,您快去啊!”
謝皓辰只覺得失望至極,當著珍寶閣眾人的面,三皇子這樣作踐他,他的夫人和女兒不僅不幫他,反而覺得是他不識抬舉?
謝皓辰苦笑一聲,早已知道,還有什麼好難受的?
“我自然願意伺候殿下,只是我眼睛看不見,恐伺候不好殿下。”
“只要有心就好。”
三皇子笑了笑:“本殿下相信,謝郎君一定能伺候好本殿下。”
“好,請殿下移步屏風後。”
謝皓辰咬牙開口,今日之辱,他會記住。
屏風後,謝皓辰跪在地上,緩緩幫三皇子脫去了鞋襪,一手輕握他的腳,一手拿著足釧準備試戴。
三皇子突然開口:“謝郎君還真是膽大妄為。”
“殿下此話怎講?”
“一個商人,還是一個瞎子,你怎麼配和裴婉傾在一起?”
謝皓辰微笑:“承蒙夫人不嫌棄。”
“是嗎?”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