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掙脫,想跑,可怎麼也掙脫不開。
腦袋嗡嗡作響,我聽不清對方說什麼,眼前一黑。
再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只是低血糖,葉文溪,你別裝了行嗎,給誰看?」
顧易之在旁邊點燃一根菸,很不耐煩。
白色煙霧嗆得我猛的咳嗽!
眼淚快要下來。
「我沒有!」我弱弱的開口,聲音沙啞。
「既然醒了,那就去離婚!」
顧易之將菸蒂按滅,狠狠碾碎,好似對我一般。
溫婉貼心的將外套披在他身上:「阿易,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阿易,曾經我也是這麼喚他。
我拔掉手上的輸液管,鮮血順著針孔流出。
顧易之眉頭緊皺,很不悅:「葉文溪,你又發什麼瘋?」
「我沒有!」
三年牢獄,早已將我折磨的不成人樣,我還有什麼力氣發瘋?
能安安靜靜的活著就很好了!
「收起你那可憐的模樣,多看一眼都令我作嘔。
」
顧易之起身離開,溫婉掃了我一眼,隨他一道出去。
不一會,一個穿著白大褂,清俊的醫生出現在我面前。
顧易之的好友,蘇白。
他一副戲謔的眼神打探我。
「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樣,值得嗎?」
他一定是覺得,我吃醋傷了溫婉,弄到自己坐牢。
要是以前,我一定會反駁,不是我做的。
多說也無意義,沒有人會相信的。
既然顧易之那麼想離婚,那就離吧!
從民政局出來,顧易之將離婚證甩在我身上。
我木然的撿起離婚證。
紅色的本子,格外刺眼。
「顧易之,你愛過我嗎?」
我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他愣住,好似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
「愛你?葉文溪,你配嗎?」
是啊,我不配!
可我還是想從他嘴裡聽到答案。
哪怕不愛,也好過現在的凌遲處死。
溫婉挽著顧易之的胳膊,宣示主權。
「阿易,我們走吧!」
顧易之看我一眼,滿眼厭惡的離開。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顧家收拾行李。
發現,根本沒什麼可收拾的。
我追顧易之的日子很長,真正和他確定關係在一起的時間很短,短到用天計算。
所以搬進顧家沒幾天,就出了溫婉那事。
簡單收拾幾件衣服,在櫃子裡發現一枚戒指。
那是溫婉離開時,顧易之送我的。
大一,我對顧易之一見鍾情,展開猛烈追求,甚至死纏爛打。
那會,他喜歡的人是溫婉。
溫婉的父親和顧父是至交,臨死前將溫婉託付給顧家。
可以說他們是青梅竹馬。
溫婉被顧家收養後,一向高傲的她,根本看不上顧易之。
或許,溫婉出國的那天,顧易之覺得沒可能,就答應了跟我結婚。
他送了我那枚小小的,很普通的戒指。
我欣喜若狂,視為珍寶。
那會跟我手指尺碼不合適,如今,我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指,倒能套進去了。
多麼諷刺。
可我卻不想要了。
櫃子裡還有一張腎臟捐贈協議書。